第一感觉是痛,身体内部无处不痛。第二感觉是词和杀的回归,两者的回归让他对疼痛的感触减轻了许多。感受到自己身体还有感觉,吴凡尝试性的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它们的动作,想要让双腿绷直却始终是弯曲的。无奈之下只能放弃,将意识沉入识海,与两书魄交流着。“你们刚才是怎么了?”
吴凡并没有察觉自己说这话时语气带着关切,哪怕他刚才已经死了都还在关心其他。“不知道,刚才太多的极为隐晦的信息突然冲入意识之中,造成了短暂的麻痹。那种感觉很奇怪,那些信息明明很熟却又完全不认识,好像我们之前并不是这样。”
词皱眉试图解释,不过怎么也说不清楚,只是摇摇头模糊的说。“对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你有印象吗?”
杀在一旁向吴凡问道,他记得刚才有很熟悉的的东西或者人出现,不过他怎么也想不起来。“我也不知道,刚才我昏倒了。”
说着,吴凡突然想起自己的心脏被贯穿,没道理还活着。连忙撕开自己已经被血污凝固的衬衣,却发现伤口已经愈合,连伤口都没留下。吴凡将目光移到了词的身上,在他看来又如此能力的就只有自己体内这两个神秘的书魄。“别问我,我也很奇怪,按道理你刚才应该是死了,你可以用意识查看一下你的心脏。”
词一苏醒就发现了吴凡身体的异样,他身体内流转着一股对词而言非常熟悉的能量,那股能量正在努力的修补着吴凡的身体,而在吴凡醒来之后又消失不见了。吴凡听了词的话,用意识查看之下才发现自己心脏中多了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具体的说是一块红色的晶体,以及几根霄落草的根须。吴凡一个,这些都是霄落草为了挽救自己作出的努力。只是让吴凡奇怪的是词和杀居然没有排斥,要知道当初杀面对古嘉金时差点暴走杀了他。“你们能接受这个?”
吴凡试探性的问道。“这也是我所奇怪的地方,我们对它没有丝毫排斥,甚至其中还带有些许熟悉的东西。”
词疑惑的说道,他对此也很不解。休息许久,吴凡终于得到了身体的控制权。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急步朝一个地方走去,他脑海中突然涌现出一个女孩的模样。那青衣旗袍,盘发端庄,让人心生怜惜。然而他的记忆里就是这个女孩却忍受七十多年孤独之苦,最后为一个仅仅认识两天的人付出生命。艰难的朝不远处走去,身上的痛远不能与心中相比。终于到了那血泊中的女孩的身边,青衣成血,长发凌乱,吴凡小心的将其抱起。但他突然愣住,他慌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居然想不起来怀中女孩的名字。刚才一战,吴凡身死之后虽然被救活,但总会有些损失。他记忆里失去了她的名字,仅管和生命相比一个名字显得是那么不堪,但还是令吴凡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之中!沮丧与懊恼,痛苦与愤怒。他记得她和自己说第一句话时的激动,就像久离故乡逢乡音。他记得她吃东西时的模样,小心翼翼的似乎手里捧着的是一块易碎的珍珠。他记得她好几次哭泣的模样,仿佛一只美人鱼,满是沧海月明。他还记得他说过要带她出去,哪怕当时在他看来不过是顺便的事。但他忘了她的名字,任他如何思索,他甚至想到了自己介绍的时候。“我叫吴凡,你呢?”
“……”仿佛电影生生被人掐断了一般,任何涉及到她名字的话都被遗忘。这是来自因果的抹除,她的名字不会出现在他的意识里,哪怕他找到办法回到她的时代,哪怕他再次见到她也不会知道她的名字。“我会带你回去!”
吴凡口中喃喃到,右手一张,百米外的血刃回到手里。顾不上自己刚刚醒来尚且虚弱,用锋利的刀刃在右手上割开一道口子,碧绿的血从其中流了出来,一滴一滴落在严舒被贯穿的胸口。荧光闪烁,血迹消失了,虽然修复不了心脏,但至少那道伤痕还是可以弥补。吴凡一边替严舒整理着头发,一边朝青年走去,从这里出去的线索必然在那个青年身上。吴凡小心翼翼的走着,他怕摔到了严舒。千辛万苦,终于还是到了那个自裁解脱的青年身边。吴凡所见,不过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苍白的脸上露着安详,若不是一地血泊看起来就像仿佛睡着了一样。一袭黑衣被鲜血染透显有几分诡异,至死,手中都握着那把洞穿几人心脏的短刀。“注意那把刀。”
识海中,词轻声提醒道。吴凡将严舒背在背上,准备伸手去捡起短刀,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弄都把他握着刀柄的手扳不开。人之执念,往往强的超乎想象。握住手指,用力折断!杀对他的影响虽然不明显,但细节之处总能见到一些痕迹,就像现在,他没必要对一个敌人留有情面!刀柄上镶嵌的一颗血红的石头和血荐石一模一样,而刀刃处刻有古体的“瑜”字。吴凡看了半天,最后还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那颗红色的石头上。“血荐石?”
吴凡将之扣了出来,在识海中对词问道。“像,但还是不太一样。”
词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语气带着猜测。“你注入点能量试试。”
吴凡将严舒背好,从识海中强行压榨出一点曲语的能量,注入其中。血色石头随之闪烁起红光,有效果!咬着牙让能量渐渐加重,吴凡一身被汗水湿透仿佛刚从水里被人捞出来一样,不过付出是会有回报的。虚空仿佛水面一般泛起涟漪,一面漆黑无比的“镜子”出现了。出口终于出现了,吴凡有些感慨。一开始他本来以为会是很轻松的事,击杀一个六品的老人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谁知道会出这么一档子事。想到这里,吴凡又有些懊恼了,他的任务是击杀张爷,如今张爷到哪去了都不知道。无奈的扶了扶额,如今这局面,他也没心思再在这里停留了,将严舒背好,吴凡右脚先一步迈进了那面“镜子”中。吴凡一共在蜃虫空间里呆了近一天的时间,和严舒呆了半天,在村子里又昏迷了许久。一黑一白两位老者出手终结了那个万年前遗民的仪式,并以丧失严舒的名字为代价,让词和杀不排斥吴凡心脏内那块来自蜃虫的能量结晶,复活了吴凡。至于蜃虫,两个老者则用霄落草的几根根须来处理掉蜃虫的尸体。吴凡死亡期间发生的事太多了,万年前的遗民,黑白两位老者,统御级的蜃虫,莫名其妙的复活,还有那个仪式。不得不说,这次短暂的死亡让他少了很多烦恼,仅管死去时那种无力感让他很压抑。吴凡转过头最后再看了蜃虫空间一眼,血海骨山依旧,这里短短的一天让他觉得比十年还久,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面对死亡算起来也是一种收获。不再感慨,左脚跟上,吴凡背着严舒在了蜃虫空间之中。吴凡走后,空间一阵涟漪,片刻后又恢复了平静……时空之外,地球之上。“终于从那个疯子手里逃出来了!终于自由了!”
身形狼狈的张爷紧紧握着手里的一个瓷瓶,和柳黎炼药用的瓷瓶一模一样。张爷比吴凡早了好一会出来,此时吴凡还在村子里弹奏幻音。张爷因为吴凡追杀而逃进蜃虫空间,但一进去他就发现了那个操控自己的人有些不对劲,以往都是让自己将东西放到带到便让自己离开,这次居然说什么享受末日。“去他娘的末日!要不是张爷我机智,趁你发疯偷了解药还不知道死在哪了呢。”
张爷一边咒骂着,一边朝山下走去。张爷在几年前掉落青城山山崖,刚好进到那蜃虫空间,从此成了那个折扇青年的傀儡。在外面是马帮的隐藏高手,实际上就是给那青年输血的跑腿,每个月不到那里去拿解药便会毒发身亡。连续几年他已经从不知多少地方通过各种手段弄了许多血液给那青年带过去,可谓苦不堪言!张爷抱怨着,之前与吴凡的战斗中已经受伤的他很是狼狈。走着走着突然警觉了起来,多年来从生死边缘徘徊的经验告诉他有危险!身体就地一滚,一声闷响从不远处的树上传来!子弹从张爷脸上划过,将几根头发烤焦,玄之又玄,张爷躲过了一发来自老鹰的杀意狙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