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是什么人?”
“回太子妃,刚刚就是剪坏您婚服的宫婢,在司服局里面被查了出来,就是个心思不正的贱婢,现下已经杖毙。”
听着嬷嬷冷漠的声音,叶风华的心也跟着冷了下去,刑责的长条凳子收了起来,地上的血也有内官在清理,每个人的神色都是那么的漠然,好像刚刚被杖毙掉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既如此,劳烦嬷嬷了。”
叶风华僵硬转身,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刃上。人人都道后宫深似海,如今看起来当真是让人如履薄冰。景仁宫殿中。沈诺瑶捂住又痛又麻的脸跪爬到皇后脚边,“母后,母后,儿媳没有做过,婚服不是儿媳叫人去剪的……”“本宫几时说过婚服是你剪的?”
皇后见着沈诺瑶不打自招的模样,神色肃谨,捏住沈诺瑶的下巴强行将沈诺瑶的头抬起,逼着她看向自己,惨白小脸上手掌心清晰的刺眼,“沈诺瑶,你是真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啊,天家婚礼你竟然都敢乱来,这世间还有你不敢的事情吗?”
“母后,儿媳知道错了,您就原谅儿媳这一回,儿媳真的知道错了……”“现在才知道错,你不觉得有些晚吗!”
皇上嫌弃甩开浑身发抖的沈诺瑶,“沈诺瑶,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本宫都一清二楚。往日,本宫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果你非要在这种大事上面裹乱,就别怪本宫翻脸无情!”
沈诺瑶吓得蜷缩跪地,“儿媳谨记母后教诲……”深秋的凉风卷走夏日残留下来的余热,也葱郁的树叶逐渐褪了色,总有凉风拂过湖面,却也只能激起一点涟漪,很快就又风平浪静。……宣政殿。皇上望着跪在下面的两位老臣,神色肃然,不动声色地捻了捻指上的扳指。“沈相,你弹劾叶将军贪污军银可有证据?”
“皇上,臣不敢妄罪,叶威泓贪污军银乃是臣亲自查证,确实有这一事。”
沈相举笏跪地挪动上前,“还请皇上明查,撤了叶威泓的官职!”
“沈相真是好大的威风,竟然敢教皇上如何做事!”
叶威泓不服上前,郑重其言,“皇上明查,自臣担任大将军一来,从未玩忽职守,今日沈相平白无故给臣扣了这么大顶的帽子,臣冤枉,臣恳请皇上查清此事,还臣一个公道清白!”
“叶大将军到底是真的冤枉,还是在这里博同情想掩盖自己的罪行。”
沈相冷嗤,将手中折子递上,“皇上,叶威泓所犯之罪臣皆写在折子之中,还请皇上过目!”
内官走下接过,转手呈给皇上。叶威泓见此恼怒,“沈相,你竟然敢栽赃陷害我!”
“究竟是不是栽赃陷害,皇上自会明断,叶大将军何不稍安勿躁,静等皇上决断。”
沈相抬手理着官袍,瞪着叶威泓的两双眼睛就像是两个铜铃。“行了。”
皇上将折子扔到桌上,扫了对峙不下的两人一眼,“这件事情朕自会派人查清楚,在此期间,叶威泓你不必去军营,就在家中老实待着。”
“皇上、”叶威泓着急,不让他去军营岂不是要憋死他。“行了,退下吧。”
皇上挥手,明显不悦。叶威泓只好应声退下。出了宣政殿,叶威泓抬手揪住沈相的衣襟,“沈祥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按的是什么心,你不就是想把我挤下去,自己好称大吗,我告诉你,休想!”
沈祥瑞抬手拍点叶威泓的手,理着官袍冷笑,“叶威泓,做人别太自大,自大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不信,我们走着瞧。”
望着沈祥瑞得瑟的身影,叶威泓双手紧握成拳,一双鹰目犀利的似把快刀。另一边,叶风华听闻父亲被弹劾的事情心神不宁,偏偏现在她还被困在东宫中,不能出府。“风华。”
萧天鸣走进后院就见一直走来走去的叶风华,心下便知是出了什么事。“殿下。”
叶风华快步迎上捉住萧天鸣的手臂,“我爹被弹劾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我爹他怎么样了?”
“你别担心。”
萧天鸣安抚,“沈相弹劾叶大将军贪污军银,还写成了折子递给父皇,不过父皇并没有相信,已经派人去调查。至于叶大将军,他没事,只是要委屈几日待在家中不能前去军营。”
“待在家中不能去军营这是小事,我只怕沈相这次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爹。”
叶风华深深担忧,沈祥瑞那个人向来精明能算,绝不会打无准备的仗,这一次他竟然敢上折子弹劾,那就说明是做了十足十的打算。“你也别太担心,一切由我。”
萧天鸣握住叶风华的手,宽慰道,“明日归宁,我陪你一起回去,到时候我们和叶大将军一起商量对策。”
“嗯。”
叶风华心不在焉应着,心里面一直七上八下不得安稳。“殿下和姐姐真是伉俪情深。”
沈诺瑶望着依偎在一起的二人,眼底略过嫉妒与恨意,上前屈膝行礼。“起来吧。”
萧天鸣脸色一冷,“不是说沈太子妃身子不好,怎么不在屋子歇着,跑出来就不怕染了风寒吗?”
“谢殿下关怀。”
沈诺瑶起身笑吟吟,“臣妾的身子已经好了,今日瞧着天气不错便出来走走,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能够碰到殿下和姐姐。”
叶风华心里头乱的很,听到沈诺瑶的声音就更烦了,起身行礼道,“殿下,我有些乏了,先回了。”
说着,不等回应,转身便离开。萧天鸣望着叶风华快步离开的身影,眉心紧皱,脸上最后一丝笑意也没了。沈诺瑶见此依偎上去,“殿下,明日就是归宁,臣妾都已经收拾好了。不知道殿下的用物需不需要臣妾收拾呢?”
“不用了。”
萧天鸣往前跨步,与沈诺瑶拉开距离,“本宫的东西已经收拾好,明日自会跟着一起去将军府,就不劳沈太子妃操心。”
说着,迈步就走。沈诺瑶气的跺脚,冲上来的怒气又要硬生生地咬牙忍下去,转身就进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