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威泓跪在一旁,用长袖抹着老泪,刚刚看到奄奄一息的叶潇潇时内心绞痛,也不知如今怎么样了。萧天伊面不改色道,“父皇,儿臣冤枉,儿臣从来都没有见过虎符,更别提私藏。至于王妃,儿臣更是不知,王妃被毒死在将军府中,灵柩也停在将军府中,至于是真死还是假死,儿臣不知,儿臣想要将灵柩接回,可是大将军百般阻拦,以至于儿臣不得不妥协,可是没曾想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大将军,难道不应该给本王一个解释吗?”
叶威泓一听萧天伊洗白,老泪纵横道,“摄政王说这番话难道都不心痛的吗?自从潇潇出事之后,您可上门看过?什么阻拦?什么推脱?王爷可曾派人前来过?倒是臣舔着一张老脸,哀求王爷将潇潇接回王府,王爷都不肯,如今却见潇潇奄奄一息地被人从摄政王府找出,那臣家中灵柩中躺的是谁?难道这一切,不是应该王爷给臣一个交代吗!”
“护国大将军还真是能言善辩,虎符是大将军掌管,本王的王妃也是在大将军府中出事,现在就将所有的东西都推到本王的身上,怎么能不让人生疑,大将军这是故意陷害栽赃、”“够了!”
皇上发怒,抬手将折子甩在桌上。盯着地上跪着的萧天伊,狭里的暗芒忽明忽暗,不辨情绪。这件事情兹事体大,不得不防,不管是不是他,京师都留不得。“出了这等荒唐事,让皇家颜面尽失,你也不用再留在京师,等到令妃法事结束,就带着令妃一起回到封地去,省的再闹出乌七八糟的事情出来!”
宽袖一甩,皇上怒气离去。萧天伊恨得牙关紧咬,宽袖下一双手紧握成拳,“儿臣领旨!”
与此同时,叶潇潇被送回将军府,随行的还有宫里的太医,不过一个个都是摇头晃脑、面容苦涩的、束手无策的离去。叶风华望着从西苑出来的太医,吩咐管家套辆马车将太医们都送回去,便走进西苑。此时,天已经昏沉下来,静悄悄的只有侍女们匆忙的脚步声。叶风华走进房间,望着躺在床上的叶潇潇,此时侍女们已经将她清洗干净,换上了干净的衣裳。不过短短几日没见,好像比上一次在沈诺瑶暗室中看到的还要消瘦,脸上的两边颧骨突出,没有了往日的圆润,看上去不像是个人,倒像是一个骨头架子,渗人的很。因果轮回,苍天又放过谁。“你们都下去。”
“是。”
侍女退下,将门带起。叶风华走到床边,幽黄的灯光笼罩着少女,衬映的更加憔悴苍白。太医都说她已经是风中烛,草上霜,没有油尽灯枯。没想到,最后她会落到这个地步。“她还有救,想救她吗?”
低沉的男音充满磁性,叶风华心情欢悦,转身就见一身红装,面带银色面具的羽月。淡黄的烛光映到他的眸中,像是一池春水盛满月光。“你来了。”
自从那天她收到和离书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萧天鸣,她还以为他会永远地躲着她,没想到确实换了一个身份守护在她的身边。“嗯。”
羽月不明白眼前的少女为什么这么喜悦,是因为见到他,还是因为他说叶潇潇还有救?“想救她吗?”
叶风华顺着羽月目光看向床上的叶潇潇,虽然她作恶多端,可是也不应该就这样死了,再说,如果她死了,爹已经很伤心吧。“救,救下她,我要留做指证萧天伊的证人。”
羽月上前,倒出一颗药丸给叶潇潇服下,又掏出裹着银针的布带,抽出银针有条不紊地扎在叶潇潇几处穴位上,疏通经络。“她被令妃毒哑了嗓子,还有救吗?”
叶风华望着羽月有条不紊的样子有些愣神,一个人究竟是怎么伪装成两个人的。这些年,他一个人独自支撑,这条路,他该走的多么的辛苦。“可以是可以,不过得慢慢来,她拖的太长,治好了也不可能恢复成以前的样子。”
“那也总比这个样子高强。”
叶风华皱眉,虽然叶潇潇之前做下的事情很可恶,但是怎么说也是叶家的人,让人欺负成这个样子,不就等于是在打叶家的脸吗。羽月看向叶风华,认真问道,“你就不怕她会说话之后反咬你一口吗?”
叶风华笑笑,声音淡淡,“我既然能让她说话,就不怕她反咬一口,如果她还有点良心的话,就应该明白倒地谁才是能给她依靠的人。”
“看起来是我杞人忧天。”
羽月将银针一一拔下收好,“也是,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得到叶大小姐。”
隔着银色面具,叶风华看不到羽月的神色,不过从那一双凤眸中她看到了柔情,像是撩动春水的一粒石子,激起千层浪。他不说,她也不会拆穿,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亲口告诉她,这一切的一切。窗外略起风,吹动树叶,发出悉悉率率声。皇宫。因为令妃是在宫中发疯,所以法事就设在了延禧宫。延禧宫的院子里摆下祭坛,身穿道袍的男人带着两个小童,神神道道地围绕着祭坛念叨着什么。叶风华跟着萧天鸣来到时就见这个场景,觉得稀奇就多看了两眼,便走到亭子里给皇上、皇后请过安后就坐了下来。这时,萧天伊搀扶着令妃从殿中走出来。只见令妃一身素衣,披头散发,脸面憔悴,在阳光的照耀下没有半点生机反而更加的病态,一时笑一时哭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疯癫。她一直都怀疑令妃是假疯,可是如今这么一看却又真的很。但是令妃为人精明,不得不小心有诈。萧天伊搀扶着令妃坐在祭坛后,便退到一侧,朝着凉亭里的萧天鸣望去。叶风华捕捉到萧天伊看过来的目光,敏锐察觉眼神不悦,心头一紧,替萧天鸣捏把汗。道士神神道道做了一套法之后,手持铜镜,边围绕着令妃走,口中边叫着令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