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桃儿如释重负,放下水盆起身就走。“等等,将水盆放下。”
听到小姐的话,两丫头不明所以但是又不敢多问,赶紧放下水盆就走。生怕再惹小姐不高兴,到时候被留下的可就不止水盆了。羽月见着两个丫头快步逃离的身影,朝着叶风华凑近几分,手指勾住她垂落下来的发丝缠绕,“夫人,有什么话要对为夫说?”
叶风华淡淡一笑,抬手将发丝抽回,拉住羽月的手就将他带起来。“夫人这是要带为夫上哪?”
见着少女没有生气,羽月心底雀跃。这是认可了夫人的称呼!叶风华在两个水盆前停下,转身抬脚朝着羽月两腿踢去。羽月躲避,但是在少女威严下默默地分开两腿扎着马步,接过少女递来的水盆举过头顶。现在他可算是知道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叶风华无视羽月投来的求饶眼神,端起另一个水盆将里面的水如数加到羽月举起的水盆中。两个丫头力气小,所以她只让她们举半盆水,如今两个半盆加一起正好变成一盆水。望着满满当当盛着水的水盆,她满意足地背着手走出亭子,就听身后羽月无奈声音响起,“夫人,我这是要罚多久啊?”
她微微一笑,眼中划过狡黠,默不作声权当做没听见径直离开。满园的桃花悉悉率率,风一吹,吹落不少花瓣,无意中便有一两朵落进水盆中。跳丸日月也挡不住京师中的闲话,议论最多的莫过于名门贵女上门闹事最后灰溜溜被家人领走的事情。茶楼、瓦舍……等地方,每天里都变着花样地戏说这件事。有的将名门贵女塑造成地痞流氓的样子,指责不知羞耻上门闹事败坏名声,也有的是将那位鼎盛风头羽公子家中那位未过门的夫人比喻成母大虫的样子,既善妒又蛮横无理。“话说这位女将军乃是一只母大虫托生而来,因前世杀孽太重所以今世投生为女儿身,长相极其貌丑,一口黄色的龅牙,乌漆的皮肤,听说上面布满了鸡皮,摸一下,只要是你手心稍微娇嫩一点的保准立马见血……”二楼雅间,叶风华听着台上说书人的话,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手,乌漆的皮肤?布满鸡皮?摸一下就见血?真是活见鬼了,要是真的摸一下就能见血的话,她皮肤上长的就不应该是鸡皮,而是剑刃。双手被握住,就听羽月气愤道,“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我这就下去撕了那个说书人的嘴。”
她顺势拉着,将要起身的羽月再次拉着坐下,“你能撕掉他一个人的嘴,但是能撕掉全天下的嘴吗?算了,他们愿意说就说去,反正与我也没有什么损失。”
她知道,这些个人都是那些在她这里吃了亏的名门贵女所指示。既然她们想玩,她就陪她们玩玩。“怎么没有?”
羽月愤然,“我听不惯他们这么诋毁你!”
叶风华淡淡瞥一眼,“那你别招蜂引蝶。”
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有什么魅力,竟能让全京师的少女为之倾心。现在她跟他一起出门,都要男扮女装,就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事。“没有,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吗?”
羽月板过叶风华肩膀,让她直视他,“究竟要怎样做,你才能看到我对你的真心?”
“二位客官添水吗?”
吱呀一声,小二推开房门进来,被眼前的场景震惊的嘴巴都比不上。两个男人竟然……“打扰了打扰了,小的什么都没看见,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小二边捂眼睛边退下去,险些踉跄跌倒,还不忘将门带上。房门紧闭,房间又恢复安静。叶风华颇为无语,看样子穿男装出来麻烦事情更大。她抬手拂掉肩膀上的手,干脆起身准备离开。现在不走,等会还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风华!”
手臂突然被扣住,一道大力将她蛮横搂进怀中,鼻尖萦绕淡淡的药香味。“你相信我好不好,不要质疑我对你的感情好不好?”
羽月语气接近哀求,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他早就习惯了她陪在他的身边。他真的怕,有一天会突然失去她,如果生活里没有了她,他会发疯的。感觉到羽月的颤抖,叶风华心里某个地方一软,抬手圈抱住他。真是个傻子,她怎么会质疑他不相信他?她的心里也是有他的啊。砰!房门被撞开!瞬间响起女子们尖叫的声音。叶风华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震破,再看门外聚集了一群妙龄少女,一个个跟见了鬼一样,神色骇然。“羽公子你们怎么能……”少女们鬼哭狼嚎,一个个咬着手帕,都感觉自己的美梦瞬间破碎。“你们可都是男的啊!”
羽月感觉一口老血憋在胸腔下不去又吐不出来,望着身旁风轻云淡的男人,觉得很快他的名节就不保了。叶风华慢条斯理坐下,仿佛眼前这一切都跟她无关,端起茶杯浅抿一口,嘴角划过似有若无的笑。既然他那么能招蜂引蝶,倒不如担个龙阳之癖,让这些疯狂爱慕他的少女死了心。“羽公子,你怎么能这样?你真是太伤我们的心了!”
少女们捏着帕子哭着跑开。小小茶楼瞬间热闹开来,站在台上的说书人使劲探头朝着二楼望去,一双浑浊的老眼中直冒精光。茶楼里的事情须臾间就传遍京师,百姓们津津乐道,小姐们哭的死去活来,还有甚者要以死明志,挽回有龙阳之癖的羽公子。说法变化最大的就是前一段时间一直被针对的叶风华,瞬间变成了一个受苦极深的可怜人。很多人都在为她打抱不平,说是羽公子想要隐瞒自己的龙阳之癖所以才将她摆放在家中,这样就方便他自己跟别的男人厮混。人人都在道她可怜,还有甚者放言要救她出水深火热之中。这些话传到叶风华的耳中时,她已经笑的直不起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