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柔“切”了一声,道了一声“得了便宜还卖乖”,笑过之后收敛神色,认真道,“我说的是真的,这一路珍重。”
“嗯。”
叶风华自是知道程柔的情意,郑重地点了点头。马车出了城门,站在城门口的人影渐渐变小,叶风华将帘子放下,恍惚间想起了与程柔初次相见时的情景。那时候,还是个喜欢闹腾的少女啊。阳光渐渐西移。叶风华和两个孩子玩着翻花绳,突然马车停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拦下,停的很仓促,她下意识将两个孩子抱在怀中,自己则因为冲击撞在车壁声。“夫人,有刺客!”
马夫是南蛮羽风和程柔安排的高手,话音刚落就和拦路的刺客杀到一起。叶风华掀开帘子,竹林中,十几个黑衣人纠缠着马夫,有几个黑衣人举着刀只朝着马车这边冲过来。“你们留在马车中,不许出来!”
叶风华叮嘱完之后抽出剑就将冲过来的黑衣人斩杀,始终保护在马车周围,不让黑衣人靠近马车半步。渐渐的那群黑衣人力不从心,处于下风。“留活口!”
马夫听闻手中钢刀一旋,以刀背留下一人。须臾,地上横七竖八都是黑衣人的尸体,只有马夫刀下的还有活口。马夫将黑衣人带过来,一个不留神黑衣人咬舌自尽,瘫软在地。马夫检查脉搏,确认没有生命迹象才起身。叶风华眉心紧皱,望着地上的黑衣人,隐约察觉出什么。这里已经是东陵国的边境,有人想在这里杀了他们,无非就是不想让他们回去。除了那个人,她也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谁,对他们有这么大的敌意。叶风华走上马车,将受惊吓的两个孩子抱在怀中,眼神冰冷没有温度,“加快速度,尽早赶回皇城!”
马夫应声跳上马车,叱马而行。天蒙蒙亮时,城门刚刚开启,一辆马车像是离弦的箭嗖的一声踏破长空。皇城。“什么?她进宫了?!”
还在睡意中的洛秋听到叶风华进宫的消息猛地惊醒,一张脸狰狞到极致,“没想到她的命还真硬!给本宫梳妆,本宫亲自会会她!”
另一边马车持皇后令牌畅通无堵进了皇城,叶风华先命人将困倦劳累的两个孩子送回景仁宫,又得知南蛮羽司上了早朝,便径直朝着养心殿走去。听闻,洛贵妃还住在养心殿偏殿。这两个月,不知可快活否。洛秋怎么也没有想到,叶风华会自己找上门来,她刚梳妆好准备前往景仁宫‘迎接’,一脚刚踏出殿门就见身着红色劲装的叶风华踏着朦胧的天色不紧不慢地走进宫门。骄傲的姿态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以为出去孟浪两个月,回来之后就能脱胎换骨吗?真是笑话!洛秋咬着银牙,袖中的手握了握,平复下胸腔中狂风卷浪的心情后,朝着养心殿正殿走过去,在叶风华要进门的刹那拦在了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路。“哟,本宫道是谁?原来是失踪了两个月的皇后娘娘。怎么,孟浪够了,就回来了?”
洛秋睥睨一眼,语气中充满不屑。叶风华双手背后,冷冷望着眼前跟跳梁小丑一般的女人,语气平静,“常言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没想到本宫与洛贵妃都两个月不见了,洛贵妃越活越回去,如今竟然连礼仪规矩都不知道了。见到本宫,不仅不行礼,甚至还敢自称‘本宫’。洛贵妃是当真以为祖宗定下来的规矩是摆设吗?”
洛秋冷笑,“皇后娘娘何必吓本宫?都是一寸光阴不可轻,看似不经意的瞬间,就有可能导致沧海桑田,时局变化。皇后娘娘都离开两个月了,难道就不好奇这两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洛秋上前一步,凑近到叶风华的耳边,嘴角微扯,眼中是说不尽的风情得意,“这两个月,皇上夜夜与本宫云雨,好不快活。皇后娘娘,您还回来干什么呢?皇上他,早就不爱你了。”
叶风华下意识咬紧牙关,麻痛的神经控制着舌头抵了抵牙关,像是要将耳边萦绕的那些话全部都给撕碎了吞咽下去。洛秋瞥了眼,见着脸色铁青的叶风华心中得意,冷嗤一声准备往后,却猛地被人扣住手腕,身体被强迫前倾的同时一巴掌重重打在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刚刚弥漫上来,扣住她手腕的手猛然一松,她整个人像是一根浮萍一样跌落在地。“主儿!”
合心惊慌,跑上前抱住洛秋。洛秋一双眼恶狠狠瞪着眼前无动于衷的女人,“叶风华!你竟敢打本宫!”
叶风华正活动着手腕,想着洛秋这张脸究竟是怎么长的,跟城墙似的,打上去手都麻了,听见洛秋这么怒气冲冲的质问,倒也不打量手了,干脆背在身后,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洛秋。“当真是粗俗,不懂规矩。尊卑不分,以下犯上,冲撞顶撞本宫,按照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应当掌嘴一百。”
“你疯了!”
洛秋慌了,掌嘴一百那她这张嘴还要不要了!“你敢!”
洛秋在合心的搀扶下站起来,警惕地望着叶风华,“本宫是三皇子的生母,你要是敢动本宫,皇上绝饶不了你!”
叶风华冷艳一笑,仿若刹那间盛开的罂粟,令人眩晕,令人莫名的感到恐惧。“那就试试。”
洛秋浑身一颤,忽发现平儿带着内官走了过来,不由得惊诧,“你、你不是失踪了?!”
平儿冷声,“奴婢多谢洛贵妃挂念,奴婢不仅没有失踪,反而还好好的回来了。”
平儿是在昨天接到叶风华回来的消息,便连夜进宫,没有惊动一个人。直到刚刚有人将皇子和公主送回景仁宫,她便知道娘娘回来了,所以带着人赶忙赶了过来。还好,不算迟,正好听见了娘娘要对洛贵妃的处罚。平儿不理会洛贵妃多疑的眼神,转身朝着皇后福身,脸上是久别重逢的喜悦和激动,“娘娘,可是要执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