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熤被人救走,这是他们意料之中却又措手不及的事情。“一定是北漠那边得到了我生病的消息,所以才会趁这个机会将人救走。”
蒲圻将衣服重新整理好,刚刚外面有事她只能匆忙将外袍套上就赶了出去。燕翎“嗯”了一声,蒲圻生病的消息是被封死的,但是保不齐就有人泄露出去,连他都能打听得到北漠军营里的事情,北漠的人又怎么可能没有办法打听到这里的事情。“你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好?”
“嗯?”
燕翎听到蒲圻的声音才回神,抬头就见着蒲圻已经整理好衣服,窝坐在椅子上,此时此刻慵懒的像是一只发了困意的猫,哪里还有初次见她时那种肃杀之气。“没什么,只是想什么时候那些人潜伏进来的。”
蒲圻笑了笑,“北漠那些人就是属地龙的,哪里不能钻?与其说他们潜伏,倒不如说军营里的防备太过松懈,竟然让敌人都摸了进来。”
蒲圻伸伸懒腰,语气慵懒,“真不知我睡了三天军营里是怎么了,怎么懈怠成这个样子了。”
燕翎注意到蒲圻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朝着帐子门口的帘子上瞄去,他看了眼,帘子下面的缝隙中明显能够看到一双靴子,地上还有被灯光拉的老长的影子。想到刚刚站在主帐门口的脸色不对劲的某人,燕翎都懒的去想他站在门口干什么。“大殿下勤于朝政,能够在朝堂上游刃有余,但是领兵打仗还是差了许多,怎么能够比得上殿下。”
燕翎这话一方面是附和蒲圻说的,另一面就是想让门外的人卸卸面子,果然地上的影子摇曳了一会之后,跟着那双靴子一起消失不见。蒲圻大笑,笑着笑着捂着肚子,看起来笑的有些岔气。燕翎弯了弯唇,倒了杯茶递了过去,“怎么,就这么好笑?”
蒲圻伸手接过,捂在手里面,因为笑的太激烈声音还带着颤音,“我想到了你会顺着我说,没有想到你会说的这么直白。”
蒲圻歪着椅子上,头靠着毯子,盯着燕翎嘴角怎么按也按不下去,“早就听说你们中原人损人厉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还好我早早地和你结拜,拉拢了关系,不然指不定还要被损成什么样子呢。”
燕翎笑笑,见蒲圻喝完茶之后将茶杯接过来放到桌子上,免得洒到毯子上,动作做得太自然就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殿下说错了,殿下不是睡了三天,是昏迷了三天,三天里意识不清,怎么叫都叫不醒,果然传闻不都是事实。”
“嗯?”
这话题转的太快,一下子转到她的身上,蒲圻隐约地有种不好的预感,就见燕翎俯身凑近过来,两只手撑在椅子把手上,乌溜溜的眼睛就这样盯着她,让她有种想要不顾一切逃离的感觉。但是她被圈固在椅子里,根本就无法逃,就听他道,“传闻中的二殿下身体壮如牛,一顿要是百斤饭,身强体壮别说是风沙雨雪,就是冰雹灼日也不能侵害到殿下半分。”
燕翎故意顿了顿,将蒲圻震惊的模样收入眼中,嘴角忍不住地上扬,“殿下的身子,倒是虚弱的很,就吹了个风沙便昏迷不醒了三天。”
“胡说!”
蒲圻终于反应过来,抬手推开燕翎,为了表示自己身体强装,举着胳膊想要亮肌肉,但是衣服穿的太多,根本就看不出来,干脆放下手臂,裹着毛毯,闷声闷气道,“我那只是困得,睡了三天而已,你们中原人真是没见过世面。还有真小气,我不过就是说了一句损人厉害,你就非要损我一顿吗?”
燕翎笑了一阵,在蒲圻要跳起来骂人的时候抓住了她的手,“忘了告诉殿下,我们中原人损人不分亲疏。”
东陵。平儿刚将奏折整理好,大内官带着六个小内官就走了进来。“又怎么多折子?”
六个小内官每个人手里面都抱着快要高过头顶的折子,平儿一见脑袋都大了,虽然这不是让她看的,但是需要她们来着整理啊。“这是今日上午的,下午还有多少也不知道,到时候再送一趟过来。”
大内官笑着,挥手让小内官将折子送过去,还不忘叮嘱,“都小心着点,顺序不能错,错了可就耽误大事了。”
内阁呈上来的折子都是按照事情的轻重缓急分类的,要是乱了,耽误的可都是国之大事。这也是平儿最苦恼的,人家送来的时候是按照轻重缓急分的,等到皇上批阅好了之后,她们还得按照轻重缓急的分好类再送去内阁。“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大内官见着平儿快要跟苦瓜似的脸,低声道,“要是不想再整理了,就劝劝娘娘可别折腾了,不然皇上都该把养心殿给搬过来了。”
平儿苦着脸,有些奔溃地抓抓头发,“你以为我想娘娘折腾吗?关键是我说的话也不管用啊,娘娘也不会听得啊!”
大内官瞥过头笑笑,“那您啊就接着整理吧。你们几个,将昨儿的折子带着,等会送去内阁。”
说着转身带着六个小内官走了出去。“恭送大内官。”
春蝉行了礼,端着茶点进来就见到平儿抱头蹲在地上,再看向桌子,满堆堆的又是新的折子。好吧,这蹲地抱头的原因实在是太明显了。“平儿姑姑,新出炉的玫瑰糕吃点吗?”
“不吃不吃,哪里有心情吃。”
平儿抱着双臂,瞪着桌上堆得跟小山似的折子,要是眼睛能够发射火焰的话,此时此刻这一堆早就化成了灰烬。春蝉忍住笑,拿着一块玫瑰糕蹲在平儿面前递过去,“给,真的很好吃,尝尝。”
平儿叹口气还是没忍得住香味的诱惑接过玫瑰糕,咬了一口,甜而不腻,满口玫瑰香。春蝉见着平儿吃的满意,笑笑起身,还没站起就被平儿抓住手腕,就见她十分认真地问,“春蝉,我现在出宫嫁人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