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恕罪,此事是因臣妾而起,臣妾知罪。”
端庄、大方、得体……公祖琼将所有女子该有的规矩模样都展现的淋淋尽致,从她的言行举止上面找不到半分的差错,即便有人因她而死,也让人不忍去责怪她半句。巴彦冷眼看着,这样的女人心思最重。“起来吧,事情的原委本殿已经知晓,那个宫女乱嚼舌根,你身为皇妃管教也是应该的,至于那宫女丢了性命也是她罪有应得,与你何干?坐下。”
“是。”
公祖琼起身坐下,双手合起放于桌下,不再去拿筷子。“皇妃还有多少面是本殿不知道的?”
巴彦夹了菜放到公祖琼面前的碟子里,语气很淡,就像是在问这个菜你喜不喜欢吃似的。公祖琼颔首低眉,姿态始终不卑不亢,沉默的时间很长,长到巴彦都有些不耐烦用筷子叩了下碟子,清脆的一声响起后,就见公祖琼抬起头,与他对视,“臣妾只一面,为殿下而生,为殿下而殒。”
乐巴布来了。乐巴布是索亚图先帝的兄长,因为当年的变故,索亚图一分为二,成为现在的索亚图和索伦图两个部分。两个部分互相之间并没有过多的交流,只是在抵抗外敌的时候便会显现出团结的精神。“蒲圻在什么地方?让他过来见寡人。”
乐巴布脸色严肃,语气十分冷漠,虽然年仅半百,但是走起路来依旧是虎虎生风。大臣们那里敢怠慢,赶紧叫人前去寻蒲圻。巴彦走出来,朝着乐巴布行礼,“侄儿巴彦给皇叔请安。”
“免了。”
不等巴彦行礼,乐巴布就打断了巴彦的话,“你还是在一旁站着,有事的时候寡人自会叫你。”
巴彦被乐巴布当着众人的面下了面子,脸色有些难看,咬了咬牙,还是应着退到一旁。不多会的功夫,蒲圻走了进来,朝着乐巴布行礼,“给皇叔请安。”
“嗯。”
乐巴布看了蒲圻一眼,说,“行了,起来吧。去哪里了?”
乐巴布还看着蒲圻出生长大的,所以一直当蒲圻跟自己的儿子似的。“回皇叔的话,侄儿刚从皇陵回来。”
蒲圻起身回答。乐巴布没有再问,去皇陵自然是为了他那冤死的弟弟,当他知道弟弟驾崩时,整个人都处于放空状态中。他从未想过,从小到大,身体一直比他还要好的弟弟,竟然会有一天早他先走一步。直到他得知了弟弟死因有猫腻的时候,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都说是一个江湖郎中害了弟弟,可是这里面谁又知道有多少的猫腻。乐巴布瞥了眼站在一旁的巴彦,目光冷了几分。要说他这个弟弟,也是个风流胚子,去趟中原,还能欠下风流债,结果人家找上门,不光将蒲圻弄得处于十分尴尬的位置,还将自己的命也给弄丢了。在乐巴布的心里,已经认定了弟弟的死跟巴彦脱不了干系。可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谁也不能说什么,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但是他可以来稳定局势,不让索亚图流落到一个品行不端的私生子手中。乐巴布看向蒲圻,曾经嗷嗷待哺的小儿如今已经长成一位战神,这是索亚图的骄傲,也离不开他自己的努力。其实,弟弟驾崩之后,他手底下的大臣都在建议何不就此将索亚图和索伦图合二为一,重新掌权。他又何尝不想,但是这么一做必然又会掀起血雨腥风,现在外围的局势并不太好,此时的安稳还只是依靠大雪封了哈达岭,这才阻止了北漠的进攻。要是等哈达岭解了雪封,不管是索亚图还是索伦图局势都不太好,所以现在应该团结一致,一致向外,而不是内讧的时候。更何况,他的这个蒲圻侄儿是他看着长起来的,若说让他当索亚图的君王,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蒲圻侄儿能够担此重任。“侄儿任孝,忠义无双,堪当大任!”
此话一出,底下的大臣,一半高兴一半心忧,谁都能看得出来,乐巴布这是来给蒲圻撑腰来了,有乐巴布的撑腰,蒲圻登上皇位的局势也就稳了。巴彦一党的大臣们脸色都露出忧虑感,蒲圻要是登上皇位,那么哪里还能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乐巴布今日前来就是定乾坤,哪里能容局势的反扑,所以在一帮大臣要开口的瞬间拿起国玺和旨意,“国玺和太祖旨意在此,尔等听旨!”
国玺当初索亚图一分为二的时候,将国玺也一分为二,如今国玺合二为一,加之太祖的圣旨,众人心中无不震慑。这种局面他们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了。“臣等听旨。”
众人纷纷跪下,巴彦看向乐巴布手上的两样东西。一个是定国象征权威的国玺,一个是太祖留下象征身份的圣旨,这两样东西都应该是他的,也只有拥有这两样,坐上那个位置才能够名正言顺。“寡人今日代表太祖,在此宣旨、”“皇叔。”
蒲圻站起身,看向乐巴布。乐巴布皱眉,有些摸不透蒲圻的想法,但是事已至此,他必须要将这个局势稳定下去,索亚图经不住动荡,只有早立君王,才能早日稳定局势。“跪下,有什么事情等宣完旨再说!”
乐巴布的语气不容置喙,蒲圻深知乐巴布的性子,要是此时硬碰硬,只怕结局会无法收场,便没有强硬,跪了下去。乐巴布扫了众人一眼,一手拿着国玺,一手拿着圣旨,说,“众卿听旨、”“等等!”
殿外如同洪钟一般的声音响起。“二殿下蒲圻不能继任新君!”
此言一出,殿中哗然,众人纷纷顺着声音望去,就见太傅赵恒和太吏公祖德一前一后走了出来,太傅赵恒手中还拿着类似于供状一类的物件。乐巴布认出赵恒和公祖德,眼睛微眯,目光变得犀利。“赵恒你们二人想要做什么!”
赵恒和公祖德跪地行礼,赵恒说,“回陛下,二殿下蒲圻根本就没有资格继任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