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份就会出现在韩县令的案头。”
“第一份……江千越你!”
“江某能坦然前来此地,自然是做了万全准备,否则诸位真当江某是个傻子不成?”
江千越平静地看着冯泰,“江某是陈述事实,你是个聪明人,何必为了这点小事搅扰了此行目的?”
“……”江千越的这后半句,把冯泰给整得无语了,因为这就是他刚才说的原话。沉默少许,冯泰沉声道:“冯某明白了,江公子请!”
“好说!请!”
江千越扔给郭骓一个药瓶,然后跟着冯泰前往望峰阁。前行不过数百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哀嚎声。听得江千越浑身一抖,抬头看了看天空,自言自语道:“哎呀,山上就是有温差,还真是有点冷,都产生幻听了。”
“奴婢也听到了,跟后厨杀猪似得。”
月娇恰合时宜的附和回应,使得领路的冯泰脸色更是阴沉几分。来到阁外,冯泰拦下月娇,示意只让江千越一人进入。江千越却突然大笑起来:“凶名震慑三州,如今却惊惧一名柔弱女子?”
“老冯,一同进来吧。”
就在这时,阁内传来吕三思的声音。“是!”
江千越进入阁内,就看到一道青衣身影。面罩青铜面具,仿若泥塑端坐在棋局的一旁。“江公子,请坐。”
吕三思扭头看了江千越一眼,然后又恢复了原有姿态。江千越也不拘束,一撩衣袍就坐到了对面。月娇紧跟其后,伫立在身旁。吕三思余光一瞥月娇,突然轻笑道:“传闻果然不虚,江公子乃风流才子,如此境遇之下,仍是携美眷同游。”
江千越回眸看了一眼月娇,随后也笑了:“美眷一词,吕兄只说对了一半,至于风流才子,在江某看来,也不是什么好的评价。”
美眷,娇美的妻子。江千越回应的言外之意,既肯定了月娇是个美人,也否定了两人的这层关系。“哦?那倒是吕某没能看透江公子。”
话音刚落,郭骓大步走了进来,单手托着一个木盘。月娇见状,顿时吓得急忙捂嘴。因为木盘上血淋淋,竟是两块血肉模糊的东西。“江千越,你满意了?”
郭骓瓮声瓮气,显然是极度压制心头怒火。垂下的一只手隐隐发抖,一方面是因为生气缘故,另一方面也是余毒未清所致。毕竟解毒,是需要一段时间。江千越余光一瞥,随后打了个哈欠:“江某平生最厌恶嘴贱男与长舌妇,割了舌头算是便宜了他们。”
“好了,退下吧。”
见郭骓怒目圆瞪,吕三思急忙开口催促离开。郭骓冷哼一声,然后愤而离去。“没想到初次见面,江公子就给了吕某一个下马威。”
“诶,吕兄这话就不对了,凡事都要寻求个因果,吕兄万不可学习公知那一套话术。”
“公知?”
吕三思一愣,随后问,“是回形真教的公知会?”
“公知会?”
听了吕三思这句话,江千越也是一愣。吕三思见状,继而笑道:“看来你对回形真教并不全然了解,这回形真教有三会、十二馆……”“哦?那通城帮是?”
“那不过是拳武馆下辖的九帮之一。”
“拳武馆……嗬,竟是如此庞大。”
对于回形真教,江千越此前并不清楚详情,只知道通城帮是其分支而已。今日经由吕三思这么一说,江千越顿时感到这个组织的庞大。“是啊,可谓是盘根错节,你所见只是区区一隅之地,而据吕某所知,此邪教遍布五国,实力不容小觑。”
“吕兄对这回形真教如此清楚,看来也是有心人。”
“有心无心,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破坏了他们的好事,而吕某不过是局外之人。”
“局外之人?吕兄这话可就言不由衷了。”
江千越将目光看向棋盘,“既然是局外之人,为何还要绑架家父,逼着江某在此交易?”
“不论江公子信与不信,吕某都要说一句,所谓前朝宝藏吕某并无兴趣,吕某所在意的乃是其中一件东西。”
“哦?这是江某此生,听到对贪婪最清新脱俗的辩解之词。”
“罢了,吕某不在乎,还是回归正题好了。”
吕三思摆了摆手,似乎有些倦意,“只要你交出吕某所需之图,令尊即可安然回去。”
“若江某不交,又当如何?”
“哦?江公子当真是如此想的?”
吕三思抬眸看向江千越,“且不说你今日下不了望峰阁,即便是你安然回去,你以为十万家财被夺,你还有安身立命的机会么?”
“吕兄,你觉得吃定江某了?”
“不然呢?”
江千越也不辩解,而是一指棋盘:“吕兄你看这样如何,你我以此对赌一局,若是你赢了,江某不仅原图奉上,更会将剩余家财赠予吕兄。”
“哦?对赌?”
“不错,赌这一盘棋,赌十万家财,赌你这张面具!”
“哈哈哈!”
吕三思稍微一怔,随后爽朗大笑:“江公子,你确定要赌这三局?”
“当然!”
“好!”
吕三思一拍桌子,语态兴奋起来,“既然如此,吕某也不推辞,不过吕某还要再加一条!”
江千越一愣:“加什么?”
“若是你输了,你必须入伙!”
“啊这……”一听入伙二字,江千越顿时一脸懵哔。吕三思见状,语带调侃道:“看来江公子是不敢了?”
“少爷,不可啊!”
月娇在旁,急忙劝阻。江千越沉吟片刻,然后盯着对方:“这个要求倒是为难江某了,不过……吕兄不想听听江某的要求?”
“哦?说来听听!”
“若是吕兄输了三局,江某只有区区一个要求,那就是你与所属众人必须归属于江某。”
江千越这话一出口,可谓是平地一声炸雷,震得吕三思与冯泰都是心头一惊。“大当家,万万不可答应!”
冯泰劝阻吕三思的同时,又向江千越冷嗤一声,“江千越,你也未免太嚣张了,竟有如此荒谬想法。”
“是否荒谬,就要看诸位如何去想。”
江千越懒得搭理冯泰,而是看向吕三思,“吕兄,江某知道此事重大,你不妨与诸位兄弟商议一下,江某在此静候便是了。”
吕三思没有回应,而是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吐出两个字:“稍后!”
“请!”
待吕三思与冯泰离开,一旁月娇轻声问:“少爷,这无论输赢,对您都是不利,您何必要与之对赌?”
输了,是一无所有。赢了,与贼匪为伍。正如月娇所言,输赢都是不利。“若不是得罪的人太多,我也不想铤而走险。”
江千越摇了摇头,开始将目光落在了棋局上。不多时,吕三思折返回来。这一次除了冯泰,还有怒气未消的郭骓。“吕兄,商议好了?”
“你的提议吕某可以答应你,还有老二与老五也同意,至于老四……届时吕某会征询他的意见。”
江千越环视冯泰与郭骓二人,随后认真道:“如此说来,香叶寺那名假慈云就是老三郭新振了?”
根据江千越得到的消息,在吕三思麾下还有四位当家,除了老二冯泰与老五郭骓,就是老三郭新振以及老四薛平义。现在不见老四薛平义,想来是此刻就在山寨坐镇,或者正准备伏击宏远镖局的车队。香叶寺一事,显然与吕三思有关,现在吕三思话语中不提老三,江千越就很自然有了这个猜测。“你果然是个难缠的人。”
吕三思摇头苦笑,“竟从吕某的话中窥探漏洞,看来以后说话要注意分寸。”
吕三思没有直面回答,但也等于默认了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