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南……”潘金莲的声音,倒是没有以前那般趾高气扬,高高在上了。她不仅脸上带着讨好,就是连声音,都满是讨好。“你弟弟最近怎么样了?你能告诉我,他最近是好还是不好吗?”
柳湘南双眼微眯。关于郑守泽,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她并没有任何感情。现在听到潘金莲这么热情的问着她有关郑守泽的状况,她突然有一种自己才是郑文洁的感觉。“你有事说事,不要顾左而言他,不然我就走。”
柳湘南脸上的表情很严肃,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潘金莲知道柳湘南是个驴脾气,她之前和路向北,也是真的说走就走。她也不敢再造次,就缓缓地说着:“我想见守泽一面,见完了,我就向警方主动认罪。”
“呵……”柳湘南轻笑一声:“你以为你这句话能左右的了我?”
潘金莲主动认罪和被动认罪,有什么区别吗?“潘金莲,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听着柳湘南话语之中对自己的嘲讽,潘金莲一时间有些懵圈。柳湘南这个小贱人,不是对她的养父和父亲都挺重情重义的吗?她都捏着柳湘南的弱点了,柳湘南为什么不赶紧求着她,说出当年的真相啊?“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父亲十五年前被害的真相吗?”
“不用你说,我也大概能够猜到。”
一个已婚的女人和一个已婚的男人搞在了一起,不是对她父亲的钱财起了贪心,就是想要灭掉他父亲,两个人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亦或者,两者都有。潘金莲一噎,本来觉得百分百能够拿捏柳湘南的把柄,突然之间,就变成了百分之四十。“那你……难道不想为你养父报仇吗?毕竟那件事情只是定性你父亲意外坠河,而不是人为。”
听着潘金莲一副不把人命放在眼里,反倒因为自己做的聪明,而沾沾自喜地样子,柳湘南觉得胃有点生理不适。想吐。“就算你不认罪,你现在依然在牢里。”
“可是如果我坚持不认罪,警方也找不到有力证据的情况下,我就会被放出。你难道想要看着杀了你养父的仇人,过着潇洒自由的生活?”
这自然是不想的。“你的条件是什么?”
柳湘南不想和潘金莲废话,直接开门见山。“我的条件很简单,你照顾你弟弟后半生,我把害你养父和生父的事情,一一坦白,主动认罪,并且让郑大林跟着我一起判刑!”
自从郑大林和郑文洁父女,将她揍个半死不活,也不去医院看她以后,潘金莲对郑大林算是死了心。她这么多年一直隐忍着吃了那么多的苦,又给郑大林生了一个儿子。可那郑大林不仅不念她的情意,反倒还把她往死里揍!既然郑家人不仁,那就别怪她不义!为了报复郑家,潘金莲想到了柳湘南。郑文洁那个小贱种说的对,她和柳湘南之间,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她们是母女。就算之前她做了很多错的事情,但是,母女之间哪里有什么隔夜仇呢?柳湘南身上躺着的是她的血!她不承认也没有办法!“我不答应。”
一个母亲出.轨和别人生下来,且丝毫感情都没有的“弟弟”,她是不会养的。她站起身,“你是主动认还是不主动认,都已经不重要,反正我今天已经知道你和我父亲的死真的有关系!只要我坚持不放弃,迟早是会找到你们犯罪的证据!”
话落,柳湘南就站起身准备走人。“柳湘南!”
看到柳湘南就这么一点都不留余地的转身离开,潘金莲忍不住地大叫起来。“你是不是个冷血动物?守泽可是你的亲弟弟啊!”
“呵,呵呵……哈哈……”柳湘南刚开始只是被潘金莲的话逗笑了,笑着笑着,就觉得自己真的可怜又可悲。她转过身,看向潘金莲。“我是冷血动物?潘金莲,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脑子秀逗了?坐了几天牢忘了前尘往事了?你当年抛弃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是冷血动物?你逼迫我嫁给路向北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你这个当亲生母亲的冷血?”
被柳湘南这一连串的质问和挤兑,潘金莲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毕竟人家柳湘南说的都是事实。她扁了扁嘴,挤出来了几滴眼泪,想要恩威并施。“湘南,我知道你恨我,我也做了许多对不起你的事情。可是你弟弟是无辜的,他从小就是温室里的花朵,受不了苦难,如果没有了优渥的生活,他是会死的!我让你照顾他的后半生也没有错,因为就算后面我被判刑了,那依照法律来说,你也是他的姐姐,他还没有满十八周岁,你有义务要养他的。”
柳湘南知道,这种原配的孩子因为年长,养小三生下的孩子案例也是有的。依照法律,的确是会这么判。她攥了攥手,“那就打官司,听法官宣判!”
真的到了那一步,她会按照最低的抚养标准给他生活费。但是让她听从潘金莲的指挥,休想!“柳湘南!你个忘恩负义的读书人!枉费你读了那么多年书,不知道礼义廉耻,不知道尊老爱幼,不知道孝顺,不知道……”后面潘金莲说什么,柳湘南已经听不见了,因为她已经关上了房门,把潘金莲所有的声音,全都杜绝在了身后的那扇门里面。她站在太阳下,感受着中午的太阳,照在人的身上,先是温暖,后是燥热。可是她内心的温度,就像是寒冬腊月里过道墙角一般,四处都是风,无处可藏,满是冰凉。潘金莲说郑守泽是温室的花朵……说郑守泽没有了优渥的生活会死……呵呵……她笑了,胸腔也在跟着颤动的笑。只是想着自己小时候过的那些生活,视线却渐渐模糊。晚上。当路向北回到家时,就看到柳湘南坐在电脑前,表情略显忧伤。他从轮椅起身,走了过去。将人轻轻地抱住,低声询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