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架屠龙轰炸机拖着长长的浓烟坠向海面，拦截它们的海盗战斗机机舱内，孙瑞的眉头紧皱。
他今天已经看到两次这样的事情了，对方明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取得什么战果，可就是疯狂的驾驶飞机，试图接近唐军的登陆场。 坦白的说这样的做法其实很傻X，宝贵的飞行员再怎么说也不应该这样浪费才对。 可蜃国空军就是在干这样的蠢事：他们不停的起飞飞机，用各种方式试图靠近登陆场。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干什么，但对方就是对这件事情乐此不疲。 “他们这是在拼命的寻找我们的航母舰队吗？”看着脚下撞击到海面，渐渐下沉的屠龙轰炸机，孙瑞问自己的僚机。
“不知道。”僚机回答的很诚实：“他们一直都没有露出过自己的意图……只是不停的靠近，然后被击落。”
两架海盗绕着海面上渐渐沉入海底的屠龙轰炸机的残骸绕了一圈，很是无聊的再一次爬升高度。 这些飞机就是来送死的！屠龙轰炸机的脊背还有腹部都有机枪塔，这些自卫武器在刚刚的交战过程中根本没有开火。 也就是说，这两架被击落的屠龙轰炸机上很可能都没有安排机枪手，只有飞行员！这种行为在孙瑞看来，也就只有送死才能解释的清楚了。 对方在处决自己的飞行员？这个可笑的念头在孙瑞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自己都笑了起来：很显然这个想法真的不太靠谱。 从早上开始，一直都现在，蜃国大约有40架飞机从各种方向，用各种高度试图接近唐军登陆场。 可惜他们无一例外都被击落了，毕竟他们无论从数量还是从质量上来说，都无法和自己的对手相提并论。 一般情况下，唐军是4架海盗战斗机在雷达的指引下拦击两架零式战斗机，这种差距下，零式战斗机根本连靠近唐军舰队的可能性都没有。 当然了，也不是没有成功的案例：有一些蜃国飞行员还是可以凭借他们高超的技术还有逆天的运气闯过唐军飞机的层层拦截的。 但是这些飞机的驾驶员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叫做防空导弹的玩意儿…… 唐军的防空导弹驱逐舰没有办法应对大量的敌机饱和式攻击，但是它们在应对偶尔一架漏网之鱼的时候，效率那真的是超级高。 现在的防空导弹是由雷达引导的，在电磁环境非常良好的情况下，它的命中率真的是出奇的高。 没办法，谁让蜃国的战斗机和轰炸机飞行速度都慢得让人心疼呢？对于早期的防空导弹来说，速度在400到500公里左右的目标，简直就是为它们贴心量身定做的。 配合上大重量的弹头，还有先进的近炸引信……这些防空导弹拦截蜃国飞机的概率几乎高达百分之百。 有这么高的命中率，一方面还真需要蜃国飞行员们的极力配合：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有防空导弹这玩意儿，本身的飞机上也没有任何对抗设备，所以他们就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闯进唐军防空导弹驱逐舰的预设阵地的。 蜃国的飞机上根本没有雷达告警系统，所以蜃国的飞行员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锁定了，因此他们在被击落之前，也根本不可能做什么机动动作。 因为被击中的特别突然，这些坠毁的蜃国飞行员，到死也不可能把自己的遭遇汇报给自己的友军。如此精妙的送死闭环，让蜃国忙活了一整天的自杀式袭击毫无成果。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蜃国空军这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自杀袭击究竟有没有战果……他们无法确认攻击的有效性，也无法确认行动是不是真的失败了。 “又联系不上了！”
大南湾内，一名地精的军官叹了一口气，看向了站在他身边的蜃武忠。
因为唯一的反击方法就只剩下大本营命令的“自杀撞击”，所以蜃武忠也亲自来关心蜃国空军的自杀袭击战况了。 不过可惜的是，他在这里站了半天，也没有确切的战果可以让他高兴一下。这一上午加上一个中午，他听到的最多的消息就是战机被击落。 就在几分钟之前，两架绕路大南湾，贴着海面飞行的屠夫轰炸机被击落了，为了减小损失，飞机上只有飞行员，是没有携带机枪手的。 蜃武忠亲耳听到了两架飞机内飞行员的无线电对话，两架敌机突袭了他们，用机炮击碎了他们的翅膀。两架飞机先后迫降在海面上，然后通信就中断了。 紧接着，由两架零式战斗机组成的编队接近了敌军控制区，在牺牲了僚机之后，经验丰富的长机飞行员幸运的突破了唐军外围拦截，杀到了登陆场核心区。 可惜，在这个飞行员汇报说看见了敌军的“海上机场”之后，就突然间没有了回音。 “呼叫决胜31号！呼叫决胜31号！”一旁的无线电联络员正在不厌其烦的呼叫着那架飞机，可依旧没有等到任何回应。
“他什么也没有汇报，只是说自己冲开了对方战斗机的拦截，脚下都是敌人的战舰……然后就联系不上了。”一个空军的军官正在向刚来的参谋解释之前发生的一切。
“决胜31号！呼叫决胜31号！请回答！请回答！”一旁的无线电联络员还在抓着通话器不停的尝试。
已经非常烦躁的蜃武忠看向了那个解释的空军指挥官，皱着眉头开口问对方：“他到底撞没撞上去？”那个空军的军官赶紧回答自己上司的问题：“将军阁下，目前还无法确认！不过他比其他的飞行员飞的更远是可以确定的，我们在雷达上……看到了他的轨迹。”
大南湾是有一个雷达站的，因为设置的比较隐蔽，同时唐军又没有终点轰炸港口的意思，所以到现在为止蜃国还是有一定空中感知能力的。 只可惜，他们的雷达性能真的不怎么样，都是唐国早期的技术，容易受干扰就不说了，时不时还会发生故障。 本来这套设备就是当成民用的导航雷达设备卖给蜃国的，谁知道蜃国找了一些所谓的专家又给改了改，硬是拿来当警戒雷达使用呢。 因为雷达性能不怎么样，那个蜃国的空军军官也只能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向蜃武忠汇报了一下：“决胜31号他确实绕开了敌人的战斗机……可信号消失的地方杂波太严重了，我们的雷达根本看不清。”
“请回答！请回答！呼叫决胜31号！呼叫决胜31号！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务必回答！”
在两个人交谈的时候，另一边的无线电联络员依旧在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呼唤着。
这里的所有人都一个幻想，万一下一秒钟，频道里出现了振奋人心的消息呢？只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样的期待，越发的不切实际起来。 之所以大家还有一点点的希望，是因为上午的时候，还有一个飞行员在失去联系之前，汇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他在最后喊出了一句蜃皇万岁，他已经冲向了敌舰！ 正是这一句“蜃皇万岁，我已冲向敌舰！”的呐喊，给了蜃国上上下下希望。他们尽管不知道战果，可他们认为自己至少是有战果的，或者说……至少是可能有战果的。
“那就是说，没有办法确认他撞没撞到敌舰了？”蜃武忠在听完了对方的解释之后，烦躁的心情更加压制不住了。
不过他现在的状况比昨天好了不止一点儿，至少他趁着昏死过去的机会是睡了一觉的。 “没办法确认，将军。”那个地精空军的指挥官摇了摇头回答道，他确实没有办法确认，乱发战果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蜃武忠终于还是被属下的一问三不知给激怒了，他破口大骂：“该死的，哪有这么打仗的？我们损失了50多个飞行员了，可连他们究竟有没有完成任务都不清楚！”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带着耳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无线电联络员依旧还在深情的呼唤着：“决胜31号！呼叫决胜31号！请回答！请回答！”
“别特么呼叫了！”
蜃武忠气的一把扯下了对方的耳机，丢在桌子上。那个联络员被吓了一跳，然后赶紧站起身来站到了一旁低下了脑袋。
“废物！都是废物！”想起了正是因为空军先丢失了制空权，自己的局面才会变得如此被动，蜃武忠的怒气更高了。
他伸出手去指了指那些低着头的空军指挥官，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什么脏话来表达他的愤怒。 “再派飞机！多起飞几架！不管怎么样，一方面要真的撞毁敌人的战舰，一方面必须要确认战果！确认战果！”蜃武忠的手掌在桌子上用尽全力的拍打着。
那一声声的“嗙嗙”声回荡在整个指挥部里，久久都没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