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云栀早早出门,抵达济春堂时,祁玉已在里边了。见到她还笑得如沐春风,并没有因为身体上些微的不适影响心情,和她招了招手。“小栀,早上好,可用过早膳了?”
云栀摇摇头,他便已叫身边下人摆好碗筷,“我也才到不久,那便一起用些吧。”
此时的他完全不像个太子,笑容清爽的平易近人,却一点也不显得刻意,还让下人将多准备的膳食分给济春堂里的大夫们。云栀想到待会的事,深吸了口气扬起笑容走进去。“太子殿下今日怎么来这么早?还尚在病中,应该多多休息将身体养好才是。”
“今日皇叔有事要出洛阳城,我本应该跟随皇叔的,可现在心有余而身不足,惭愧难安,又怎还能安然入睡。”
王爷出城了?云栀有些疑惑,见祁玉轻轻叹气,温声安慰道:“太子殿下千万不要这么想,王爷也不想看你劳累,只要你将身子养好,王爷便会很欣慰的。”
长辈教诲的语气,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无法退去。祁玉看着她认真诚挚的眼,想到以后她是要成为自己皇嫂的人,一口温茶呛在喉咙里逼迫他不得不重重咳出来。这声音在寂静的早晨十分突兀,祁玉周围的下人都慌了神,手忙脚乱的围上来,生怕他有什么差池。云栀接过一条干净的绣帕递给他,紧紧蹙着眉一眨不眨的盯着。祁玉用绣帕紧紧捂嘴,又重重咳了几声,感觉喉咙清爽不少放下帕子朝云栀安慰的笑笑。“不过是不小心被抢到了,小栀也不必这么紧张。”
云栀却不接话,盯着他手里的帕子神情逐渐变得惊恐,脸色瞬间煞白。“太子殿下,血....”手中白净的绣帕上赫然一朵开房的血花,在周围的一片素净中夺目又刺眼。祁玉也没想到会咳出血,正想让她不要声张,周围的下人已神情惶恐七嘴八舌的关切。伴随着云栀叫大夫和太医的声音,济春堂内乱糟糟成一团。祁玉在一片嘈杂声中陷入沉默,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噤声。张修齐仔细给祁玉把过脉后紧紧蹙起眉,再站起身时脸上的疑惑与张太医如出一辙。低声喃喃:“怎会....”“怎么了?可是发现有哪里不对?”
云栀急急上前问道。“没有什么不对,太子殿下的身体很好,还是和之前的结果一样,只发现体内有鼠素的存在。这便是感染瘟疫的原因,其余的并未发现。”
“那太子殿下好端端的怎会咳血?先前洛阳感染瘟疫的那些百姓可从未发现过有咳血这一病症。”
“怪就怪在这里。”
张太医接着上前说道:“若只是瘟疫倒还好办,可这么多的汤药都未见有起效,今日还咳血,难不成是还有什么隐藏的毒素在作祟?”
云栀面上焦急,想说是七星海棠的毒可又怕真查出来后反倒引起怀疑。祁玉看到云栀的紧张和他们紧缩的眉头,安抚的笑道:“既然张太医和济春堂的大夫都说没事,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我的身体我自己也有数。”
这话听起来没心没肺,可云栀却知道他是在强颜欢笑,因为他唇上的血色已在缓缓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