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走过的时候,肯定是不会在意蚂蚁怎么看得。以墨天擎这边的能量,完全根本没必要把徽州省墨家放在眼里,可是这次墨天擎却特意要求墨家的人去见他。要说不反常,没人会相信。“所以,你还是提醒一下你们家族的人,不要贸然跑过去,恐怕其中有诈。”
李一帆只能提醒到这个地步,毕竟说多了,那就是干预人家的家务事了。墨凌雁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跟爷爷他们说的。”
她觉得,以墨炳元的头脑,只要她提醒了,肯定不会犯糊涂。随后,她离开长荣医馆,回到家找到墨炳元。“爷爷。”
“回来了啊。”
“爷爷,之前的事情,你们真的决定好了吗?”
“老祖宗的事情?”
“是呀!”
墨凌雁颔首轻点头,表情有些无奈,“你们真的想好了要参加这种酒宴吗?”
“有什么问题吗?”
墨炳元一怔,他能听出孙女语气中的不乐意情绪。“爷爷,你好好想想。他离开华夏都这么多年了,一直对家族从来就不问不顾的,咱们家,好歹也算他的祖家吧?他这么多年对家族完全就没过问过,甚至家族陷入困境的时候,他也没伸出过援助之手,以他的能量,随便一句话就可以帮助家族走出困境吧?没有,他什么都没做过。相反,这次莫名其妙就回来了,然后突然就想起来还有墨家了?这也太奇怪了吧?”
闻言,墨炳元再次一愣,旋即叹了口气,“丫头,你说这些我不是没想过,但是事实是事实,家务事是家务事,它不是一个理儿。”
“怎么就不是了?”
墨凌雁不服气。“那我问你,如果你现在拒绝参加这个酒宴,对家族的人来说,有好处吗?”
“有,肯定能满足一些人想要傍大树的心思,没准还能让家族进一步强大起来,”这一点墨凌雁也很清楚,自然不会否认。“嗯,那不去,会带来什么坏处?”
墨炳元又问。“这……”墨凌雁一下子愣住了,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顶多就是招来他的不满吧,他总不至于对家族施压,把家族毁了吧?”
“你啊,太天真了!”
墨炳元摇了摇头,“你说的只是其中一面,以他如今的身份,自然用不着跟咱们一般见识。但是他那些追随者呢?他们可是会察言观色知道怎么做的。”
“他们还能打压咱们家不成?有一帆在,那也得他们有这个胆子和本事啊!”
墨凌雁不觉得那些人有能力和李一帆斗。“他们是斗不过一帆,这点没错,但是总归这件事是我们的家务事,他不好插手知道吗?”
墨炳元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而且,最关键的不是这些。”
“那是什么?”
墨凌雁愣了。“人心!”
“人心?”
“你看看现在的家族内,有多少人眼巴巴地想要攀上老祖宗这棵大树?他们可都指望着能借此机会,家族一飞冲天,跻身名门大家族,甚至沾老祖宗的光,直接涉足海外呢!现在你说不去,他们怎么想?”
墨炳元摇头。墨凌雁下意识皱眉,“他们想当然了吧?那墨天擎真有那么好心,能给他们好处?”
“是不一定会给好处,但是沾了他那个名头,家族怎么也得捞到一些好处。你管不住他们怎么想,真要强行掐断他们的心思,这家,恐怕也就散了。”
墨炳元说着,脸上不禁露出忧愁之色。说白了,一个家族只要发展起来了,人心就会变得不纯正,都想着从家族里多捞一点好处。你不给好处,肯定要闹。最后结果,必然就是家族分崩离析,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墨凌雁愣了好一会儿,她的确没想到这方面,不过她还是坚持道:“那大不了分家就是了,让那些墙头草自己去好了。”
她的观点是,一个家族还是尽量保持纯正比较好。“说得轻巧!”
墨炳元白了她一眼,“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当然的。人心是很复杂的东西,你这次把那些动了心思的人分离出去,下次呢?下下次呢?每次都把人给分出去?那样的确是可以保证人心整齐,但是你考虑过,每次分家,家族的实力就会降低?”
墨凌雁愕然,好像的确是这样,一个家族,每次分家,肯定要实力大跌。“管理家族,看得是平衡,不是看一时谁对谁错,更不能冲动。真要把那些动了心思的人都给分出去,剩下的人有样学样,也分一分,那这家族就真的得散了。并且那些人分出去了,家族原有的各个位置,谁顶上?还有,剩下的人如果都说一种声音,那也是极为可怕的。世事都有两面性,偏听偏信,很有可能让家族走向极端,最后毁灭。”
有时候,家族内有反对的声音,并不是坏事。起码能保证不偏听偏信,并且两方声音能够保证家族做的决定更为客观。但世人基本上都不喜欢这样,只喜欢按照自己的喜好来,最后往往都是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走向另一个极端。“爷爷,我明白了。”
墨凌雁对事情有了个更清晰的认知,“那这次酒宴,我们就去。不过都安排谁去呢?家族这么多人,总不至于全都去吧?”
“那当然,都去的话那也太不像话了,”墨炳元思考了一下,“你表叔他们肯定不用去,自从上一次云岚峰那趟回来后,他们巴不得彩仙跟主家保持好关系呢。顶多让彩仙跟你一块去就行了,他们俩肯定没意见。”
“那三叔他们也一样吧?”
墨凌雁眨了眨眼睛。“嗯,你三叔他们和主家这边还是很团结一致的,很清楚没有主家,根本做不下去。再说你三叔心思通透,知道该干什么,不该做什么,所以他是不用担心的。”
墨炳元思考了一会儿,想了想又说道:“要说最担心的,应该就是那几个有可能会产生二心的分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