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手一甩,厉诚廷没有抓稳,不小心便打在了桌子上的那盘菜,瞬间,整个盘子便随声落地,碎成了几片。厉诚廷和安怡都站在那里,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随即安怡有些慌乱的将目光移开,她看到了厉诚廷眸光中透出的怒意。厉诚廷看着安怡略显圆润的脸庞,谁知他不怒反嗤笑了一声道:“也是,在外面吃饱了,现在确实吃不下了!”
安怡因为怀孕,住在尹正东那边的这些日子,胃口确实比先前好。再加上那会儿安怡觉得自己已经将厉诚廷打败,心情大好,不免吃得有些多,比起之前薄如纸片的纤瘦身材,确实圆润了些。安怡听懂了厉诚廷那一语双关的讥讽,她原不想理会,可厉诚廷堵在她前面不让她离开。“外面的东西自然是比这里要好吃,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恶心反胃!”
安怡怒不可遏的怼了一句道。虽不愿意跟他争吵,可安怡也不是因为怕了他。厉诚廷不想让她心里舒服,那她也不会如此便宜了他。“你非得要让自己变下贱是吗?”
厉诚廷上前扣住安怡的下颌阴狠的问道。安怡抬手打掉了他的手说道:“厉诚廷,只有面对着你这样恶心的人,吃着你厉家的东西,我才会觉得自己下贱!”
“很好!那我就让你下贱到底!”
厉诚廷说完便从地上抓起了一把食物往安怡的嘴里塞着。受到这样的屈辱,安怡都不愿意示弱,她只是倔强的紧紧闭着嘴,努力的挣扎着。只要她活着,只要她有一口气,她就要抗争,她绝不会遂了他的意。厉诚廷看着安怡越是倔强,心中的怒火便像是燎原的野火一般,越烧越旺。最后他干脆扣住安怡的下颌,逼她张嘴,将食物强行往她的嘴里塞进去。安怡也不知道自己该继续反抗还是放弃挣扎,哀莫大于心死,逆来顺受也算是一种抗争吧。她干脆就不挣扎了,任由他这样折磨着她。厉诚廷还在不停的将盘子里的食物往安怡的嘴里塞,直到食物没有了,他才放开了手。安怡的脸上、衣服上都是油污,地上到处洒落着食物残渣。厉诚廷看着她,气得将桌上的所有盘子杯子全部扫在了地上,顿时满地一片狼藉。两个人就这样站在那里好一会儿。安怡先有了动静。她拿了纸巾,走到垃圾桶边上,将食物吐出来,擦干净了嘴巴后,就朝着门外走去。厉诚廷见他要走,又说了句:“收拾干净了再走!”
他的气还没有消,他就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了她!安怡愣了愣后说道:“我若说不呢?”
厉诚廷二话没说,拽住她就往里面一甩,安怡没有站稳,直接摔在了地上。手掌按在了一片碎掉的陶瓷片上,顿时鲜血蔓延开来,白色的陶瓷就犹如被涂上了红色的油漆一般,刺目惊心。看着这一幕,厉诚廷不由得蹙紧了眉心。尽管已经流血,可安怡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她慢慢的爬起来,双膝跪在地上,将碎掉的瓷片一块块的捡起来。血就这样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上,像红墨水滴入水中一般渐渐晕染开来,厉诚廷终是看不下去了。“别捡了,起来!”
厉诚廷的嗓子有些沙哑。安怡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在清理着地上的食物残渣和碎玻璃。“我让你起来,你听到了没?”
厉诚廷将跪在地上的安怡拉了起来。安怡就像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任由厉诚廷拉着向房间走去。安怡手上的血粘在厉诚廷的手里,厉诚廷只觉得这红色的液体似是烫手又烫心一般。他祝福佣人拿来了医药箱。将安怡按坐在沙发上,厉诚廷将医药箱往茶几上一扔,冷冷的说道:“伤口自己处理一下!”
安怡哪里能听得进他的话,只是眼神空洞,呆呆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等了一会儿,厉诚廷见安怡没有动静,终是看不下去,握住她的手,准备替她包扎。看着安怡掌心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使厉诚廷的心里有说不上的滋味。他用棉花沾着清水,将伤口清理干净,又上了碘伏进行消毒,这才用绷带缠绕,将伤口包扎好。这几年来,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的靠近过她。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他现在很想跟她说一声:“你回来吧!”
尽管安怡给了他那么多的伤害,可他也报复了,他想想应该也够了。究竟是为什么,两个人要这样无止境的相互折磨,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心里想的跟说出口的总不能对应合拍。厉诚廷张了张嘴,还是沉默着。他看到安怡衣服上沾满了油渍,伸手想要帮安怡脱掉衬衣时,安怡突然清醒了过来,她一抬手挡掉了他的手。“厉诚廷,这里没有记者,你不用演戏给谁看的!”
安怡并不领他的情。给她一巴掌,然后再给个甜枣,他以为她会感激他吗?他想的也太天真了!她恨他!这恨将绵延至今后的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里,只要她没死,这恨就永不消灭。“安怡,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厉诚廷原本软化的心再次被安怡激怒。她这样的态度,即便是他想要好好跟你说话,都不能够!他怨恨她总是这样无情的对待他,恨她总用那种厌恶的眼光看着他。“厉诚廷,你给我吃敬酒也好,给我吃罚酒也罢,这辈子,你休想让我感激你!”
安怡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冲着他喊道。厉诚廷冷笑了一声道:“安怡,你以为我要的是你的感激?”
安怡用愤怒的眼神盯着他看,似乎想要将他的那颗黑心肠看穿一般。“我要的就是让你生不如死!”
厉诚廷继续说道。最后生不如死这四个字,厉诚廷几乎是咬牙说出来的。她越是用这种态度对他,他就越想要折磨她!两人在房间里争吵,外面司梦迪正挽着林素芬的手踏进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