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沈甜是那么想的,但其实,早在沈家破产的消息报道出来的时候,凌子皇和黎敏就已经联系过她。黎敏当时问她需要多少钱,沈甜如实的说了,但那个数目,就是把山海茶庄卖了都填不上,黎敏自己只是全职太太,这么多年存了一百来万,提出要转给沈甜,让沈甜好歹能够支撑自己的生活。沈甜自然是一口回绝:“这怎么能行!黎敏你别那么担心我,我现在还有钱,能维持基本的生活。”
“那你现在住在哪儿?”
黎敏颇为担心的问道:“你家房子都抵押了,你以后要怎么办?”
沈甜没有林幽篁那样的坦然,能够在丢了工作之后还轻轻松松的说一句没事。她叹着气对黎敏说她自己也不知道,打算再想想办法把沈氏汽配救回来。黎敏没有多劝她什么,只是让她真想不到办法了就去山海茶庄找自己,至少吃穿用度,他们山海茶庄能支撑的了。凌子皇和黎敏一样,一上来就直接问了她需要多少钱,尽管现在凌家不是她一个人主权了,但好歹她自己的小金库很可观。不过沈甜怎么好意思接受,她很感谢自己的好友倾囊相助,但她实在没脸收,便拒绝了凌子皇的帮助。沈甜和江松的这段饭吃的还算愉快,江松不愧是常年混迹花丛的人,会哄人,说话也很有分寸,虽然一开始提出了不大上得了台面的提议,但却不会让人觉得他低俗或者是油腻。“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你的决定是?”
江松看了看手腕上的江诗丹顿,朝沈甜问道。沈甜抿着嘴摇了摇头,说:“还是不了,谢谢你。”
江松轻松地笑了笑,道:“果然还是当年那个好学生。没关系,以后老同学常联系。”
他说完,付了账便离开了。沈甜沉默的在座位上待了很久,最后服务生过来翻台了,她才回过神来,离开。没有争取到万虹集团江松的帮助,沈甜更是一筹莫展,并且从江松口中得知这一切是自己曾经的婆婆褚艳芳在背后捣鬼后,她非常愤怒。当初她和萧御泽之间闹了那么多事儿,褚艳芳都没有出来说一句话,结果他们都离婚几个月了,她倒是跳出来作妖了,也不知道褚艳芳是怎么想的,还是说,她是被人利用了,至于被谁利用,沈甜不用多想,肯定是唐诗。沈甜如今已经是焦头烂额,即使想要处理来自唐诗的恶意,也没有更多的精力。午饭过后,她又得赶去见另一位企业家,她从黎敏那儿借了辆车,好歹不用打车。下午要见的那位是沈岐联系来的。沈岐虽然是高层里留到最后的人,但从头到尾,他几乎没有为沈氏汽配出过力,最后终于在沈甜三番两次恳请下终于松口,愿意再为沈家这个烂摊子努力一下了。与努力想要把沈氏汽配救回来的沈甜相比,沈湘可以说是一点儿都不在意自家的公司,或许对她来说,沈氏汽配倒闭,对她来说最大的影响就是从此以后没有了可以白吃白喝的地方。“湘姐,您以后打算怎么办?”
酒保打开一瓶啤酒放到沈湘面前的吧台上,他原本想要开架子上那瓶麦卡伦的大师系列,但被一旁的酒保给按住了。沈湘坐在她时常光顾的酒吧里,白天的酒吧如同战后废墟,这个点儿还在酒吧的客人大多是通宵没走的人,此刻要么在沙发上躺尸,要么就跟活死人似的看着台上没什么质量的表演。沈湘大概是这个点儿,酒吧里最清醒的客人了,流里流气的酒保和服务生常年和她厮混,都当她人傻钱多,处处巴结着她,现在沈家倒了,这些人还算有良心,没有直接把沈湘轰出去,不过也没有再像以前那样,不等沈湘开口就给她上最贵最好的酒,现在沈湘面前只有一瓶最便宜的啤酒。沈湘表情冷漠的喝了一口啤酒,说:“还能怎么办,凉拌。”
酒保说:“别啊,湘姐,您这凉拌了,我们店这生意可怎么办啊,我们可都仰仗着您呢!”
其他几个酒保也跟着奉承沈湘。“就是啊,湘姐,您可是我们店的老客户了,要是您都不来了,我们这店可就该倒闭了。”
“谁说我不来了!”
沈湘没好气的反驳了一句,接着又狠狠灌了一大口啤酒。酒保们窃窃私语着,不知道是在害怕还是在蔑视,反正沈湘听不清他们到底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儿,最初给沈湘开了啤酒的酒保无意间朝身旁的人问道:“今晚你们谁有空啊?后天晚上给我顶个班。”
身旁的人听了揶揄道:“你不挣钱了啊!后天晚上的活动来的都是大佬,光是小费就够你霍霍一个月的了,咱们想去还没机会呢,你居然还找人给你顶班?”
后天晚上在这家酒吧的三层会举行一场小型音乐会,明面儿上是音乐会,可其实是场非法拍卖会,拍卖品从来路不明的珠宝古董到女人,一张门票便要几万,沈湘手里就有两张票,当初还打算带她养的小白脸去开开眼,结果沈家一倒,小白脸跑的比谁都快。那个有机会去拍卖会上工作的酒保是这儿的领班,长相身材都不错,听到同事的揶揄,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后天实在有事去不了,你们谁给我顶一顶。”
沈湘没有兴趣去听酒保们的谈话,她一口接一口的灌酒,三五口便将一瓶啤酒喝完了,喝完之后把瓶子一丢,朝酒保喊:“再给我来一瓶!”
领班的酒保不紧不慢的又给她开了一瓶。沈湘抓着新开的啤酒便晃晃悠悠的去了酒吧地下,这家酒吧上下一共四层,一层是普通的夜店,二层是包间,三层明面上不属于酒吧,底下就一层,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表演都在底下,入口十分隐蔽,就怕工商检查的时候被抄了。沈湘在入口处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成功找到楼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