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不知道多少次从萧御泽面前落荒而逃,她庆幸是自己开车来的,还能有一个地方让她独自冷静一会儿,她甚至打开了车里的空调,但脸上的热度依旧降不下来,心里一边懊恼一边开心,当然她无法解释开心从何而来,也不愿意承认。萧御泽看着沈甜逃走,又从窗口看见她动作利落的上车,过了好一会儿才开车离开,那张照片还在桌上摆着。萧御泽伸手将照片拿起来仔细看了一会儿,监控摄像头的画质很不清晰,而且照片似乎只是复印件,萧御泽猜测沈甜大概在收到照片后便立即将照片处理了,但又觉得不妥,就做了一个复印件出来,这东西连他和沈甜的脸都没有拍清楚,但确实拍到了他的车牌号。“妈,您晚上有空吗?”
萧御泽给褚艳芳打了个电话,褚艳芳顿了一会儿了,应道:“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萧御泽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说:“妈,我晚上会带唐诗过去吃饭,七点过去。”
褚艳芳倒是没有拒绝,干巴巴的说了声好,便挂了电话。萧御泽有时候都想为他们的母子情分鼓掌,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他母亲居然都没有和他这个儿子断绝关系,真不知道到底该赞叹母爱伟大还是该感慨褚艳芳对萧家继承权的执着。下午,萧御泽在公司处理完工作后,回了趟自己的公寓,这一次没有将猫咪带上。唐诗是坐萧御泽的车一道去褚艳芳家的。褚艳芳似乎也才刚回来不久,还没换上居家服,头发也没有挽起来,脸上的妆更是没有卸,一副咄咄逼人的女强人样子。“来了。”
褚艳芳不冷不淡的朝他们打了声招呼,便吩咐下人去布置餐桌了。唐诗看看萧御泽又看看褚艳芳,没有一个人理会她或是给她眼神,她只好腆着脸凑到褚艳芳面前卖乖,将准备好的礼物奉上,说:“伯母,这是我前两天专门去专柜订的,最新款的手包。”
“放那吧。”
褚艳芳淡漠的指了指茶几,接着便将眼神转向了萧御泽,萧御泽已经在沙发上坐下了,好整以暇的看着唐诗和褚艳芳之间的互动,像是一名观众在看一部荒诞的电视剧似的。褚艳芳也走到沙发旁坐下,朝萧御泽说道:“今天突然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大概是那天,母子俩将不该说的都说出了口,褚艳芳现在也不装出一副温柔关切的样子了。萧御泽瞥了一眼一旁有些手足无措的唐诗,没有去理会她,直接将今天从沈甜那里拿到的照片复印件扔在了桌上,说道:“妈,这张照片,您认识吧。”
褚艳芳转头一看,浑身僵硬了几秒,问道:“是那个女人给你的?”
现在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褚艳芳如同萧御泽一样直白,萧御泽抬眼望过去,之间褚艳芳在僵硬之后很快恢复了平静,她甚至微笑了一下。萧御泽暗自捏了捏拳头,不管再有权力或是财力,很多时候,人都是要被各种感情和联系所牵制的,就比如他无法真正的使用极端的手段处理面前的褚艳芳。褚艳芳大概正是因为看透了这一点,平静的朝萧御泽说道:“我确实找过她了,不过你放心,我也不过是和她谈一谈而已,要是她识相,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萧御泽觉得即使自己是男人,也不免为此感到不平,明明是他招惹沈甜,为什么被指责的还是沈甜。“我最后说一次。”
萧御泽不打算多说无用的话。“是我主动招惹沈甜,所有责任在于我,如果您或者唐诗,任何人再找沈甜的麻烦,后果会如何,你们应该清楚。”
萧御泽已经打定了主意,从这一刻开始不会再顾及任何亲情或者是舆论。不过,褚艳芳似乎还沉浸在对自己儿子原有的估计当中,她胸有成竹的说道:“御泽,你不会。我是你妈,知子莫若母,你根本做不到恩断义绝的事情。”
萧御泽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到底能否做到,到时候便揭晓了,当然只要褚艳芳和唐诗不再继续挑战他的底线,他完全可以放任她们继续享受现在的生活。“留下来把饭吃了再走吧。”
褚艳芳朝萧御泽说道。没有人关注一旁的唐诗,唐诗或许是畏惧萧御泽的警告的,也或许会为此刻的场面感到尴尬,但没人知道。最后萧御泽没有留在褚艳芳这里用晚餐,直接带着唐诗离开了,但只将唐诗送到公寓楼下,他便转身开车去了别处。第二天,褚艳芳名下的几家小公司便被审查的人光顾了一番,连带她面下的店铺也被视察了。最终,其中一家公司被列入进一步审查的名单,两家店铺需要整改,对此褚艳芳在当晚便又找了萧御泽。“御泽,你这么做,算不算不孝?”
褚艳芳冷着脸朝自己儿子问道。萧御泽不得不承认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质问这样的话,确实是难过的,但他只是笑了一下,回答她:“我只是做该做的事情,这应该和孝顺没有关系吧。”
褚艳芳猛地一拍桌子,呵斥道:“我生你养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
萧御泽很想回敬她什么,可是他已经疲于将过去的事情翻出来算旧账了。“这只是一点点对于您前段时间找沈甜麻烦的回报而已。”
萧御泽平静的说道:“您放过沈甜,我自然也不会找您的麻烦。”
“为了那个女人,你什么都不要了吗!”
褚艳芳气得眼睛发红,恶狠狠的朝萧御泽质问道。萧御泽笑了笑,觉得颇为嘲讽,不知道褚艳芳在意的到底是什么,她明明恨萧家、恨他这个儿子,可似乎还在为了他不顾自己的名声而生气。“萧御泽!我是你妈,我不能看着你自毁前程啊!”
“您说错了。”
萧御泽说:“你担心的不是我自毁前程。”
而是担心萧御泽的行动会阻碍到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