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缺一边笑一边看着章丽丽，眼神里闪烁着一丝嘲讽和自嘲。洪志杰冷哼一声，拦在吴缺面前，好像怕他忽然暴起一样。“吴缺，听我的，男人一定要拿的起放的下……振作起来，不要轻易被打倒，一定要向前看，从舒适区走出来……”“你有病吧？”
吴缺毫不客气的打断，这个时候来灌心灵鸡汤？我什么时候放不下了？喋喋不休的是你吧？舒适区，我什么时候在舒适区了？哼，要是你被我戴了绿帽，然后我告诉你要振作起来，你怎么想？脑子有病！”
章丽丽瞬间脸色苍白，紧紧拽着洪志杰的衣袖。洪志杰听完吴缺说的也变了脸色，冷冷道:“别不识抬举，东州不是你可以乱来的地方。”
吴缺呵呵一笑:“在哪里我都不会乱来，当然前提是不要惹我，章丽丽，你可以啊，干的漂亮！”
章丽丽脸色更加苍白，身体微微发抖。洪志杰按着她的手轻声道:“别怕，想说什么就说，我在这里，没人可以欺负你。”
章丽丽感激的看着洪志杰，点点头，看着吴缺，深吸口气道:“吴缺，跟你在一起我很绝望的知道吗？一眼就能看到尽头看到七老八十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会死心就是因为你甘于平淡，这不是我的梦想……”章丽丽紧了紧抓着洪志杰衣袖的手，“我很庆幸能够遇到志杰，只是后悔没有早点认识他没有早点离开你，跟着你的那段时候，是我最后悔也最想忘记的。”
洪志杰搂着章丽丽的肩膀，挑衅的看着吴缺。吴缺淡淡道:“就算这样，也不是你出轨的理由……算了，我不为难你，你们走吧。”
“走？你让我走？”
洪志杰冷笑道，“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
吴缺呵呵一笑:“高看不高看就不说了，总之我不找你们算账就万事大吉……怎么，想补偿？”
洪志杰哈哈大笑:“对，是想补偿，谢谢你照顾丽丽两年，里面都是新的。”
章丽丽顿时脸色通红，有些娇羞，想必平常两人经常开这种玩笑，秒懂。吴缺愣了愣，想明白之后看了看章丽丽，深呼了口气，有些过分啊。洪志杰轻蔑道:“钱我有，你开个价吧，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以后不要再骚扰丽丽。”
吴缺呵呵一笑，摸了摸鼻子，拿出香烟点了一根:“行情500是吧？你的样子最多也就二十年七千三百天，除去不方便的那段时间，剩下也就五千多天，刨去没做事的日子，算五千日，一共二百五十万，拿来吧。”
洪志杰不明白，皱眉问:“什么意思？”
章丽丽再次听懂，脸色难看道:“吴缺，你什么意思，你把我当什么了！”
吴缺喷了口烟，一脸不屑道:“你这样的货色，不能再多了。”
“你！”
章丽丽气急败坏，失去了冷静，“你又算什么东西！一事无成有什么资格说我。”
吴缺淡淡道:“一事无成也比出轨的好，洪志是吧，她能……”吴缺忽然制止，还是留点口德吧，人家都要结婚了，他把烟叼在嘴上摆了摆手，慢悠悠的朝前走去。仿佛刚刚才想明白的洪志杰怒不可遏的道:“你别走！”
“有种别走！什么东西！”
“你这样的人，注定一事无成！”
“早点滚回临江，不要丢人现眼！”
——三角饭店，位于丁字路口的一角，不算高档也不算低档，是个能吃好喝好的地方。吴缺目瞪口呆的看着顾飞扬拎着一个巨大的皮箱进来，在吴缺对面坐下后打开皮箱把里面的账本一摞摞的往外拿。吴缺很随意的拿出一本，现金出入账，大部分记得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打车三十五元。宴请七百二十元。回收破烂二十一元。某某公司预付款八万。爱心午餐捐款五万。……一整皮箱都是账本！餐桌上摊满了账本！惹来不少在饭店用餐人的侧目。吴缺合上账本，古怪的看着双手交叉一丝不苟坐在对面的顾飞扬:“什么意思？”
顾飞扬微微一笑:“这是我出来后的用度，每一笔都可以查，收据发票凭证，都有。”
吴缺给顾飞扬散烟，顾飞扬摇头拒绝，吴缺点燃一根后深深吸了一口，再次问:“我是问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顾飞扬正色道:“我做事很有原则，既然答应过你，一定会做到尽善尽美，每一分钱的来龙去脉我都会记下来。”
吴缺唉了一声，摆摆手道:“拿走拿走，不想看。”
顾飞扬嗯了一声，一本本的重新装回皮箱，摆放的很整齐，就像他本人一样，一丝不苟。吴缺整个重心都放在靠背上，抽着烟看着顾飞扬整理东西。顾飞扬把账本都放进皮箱后，重新端正的坐着，询问是不是可以上菜，得到吴缺的示意后招呼服务员开始上菜。吴缺问:“我没钱，这次吃饭是不是也要记账？”
顾飞扬一边插手一边道:“不，这次我私人请……我领工资的。”
吴缺一阵无语，掐灭烟头喝了口水，想了想道:“都说握不住沙，其实放松点还是能抓一把的，摊开手，大部分的沙还是会留在手心，顺着指缝流走的毕竟是少数……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顾飞扬想了想说:“握不住的沙不如扬了它？”
吴缺翻了个白眼:“重点是手心，大部分的沙还在手心，流走的就让它流走，你那些账本啊，没必要，我也不会去看，所有你拿到的钱，只要有一半……三分之一也够了，用于做慈善，对我来说就够了，让你出来也值了。”
顾飞扬沉默片刻后坚持道:“我会继续这样记账，对自己负责也对你负责。”
吴缺摸着额头叹了口气:“傻乎乎的，以后不要拿这些烦我，只要给我看转给慈善机构的凭证就行，只要有就行，我不管你留的是不是比捐的还多。”
顾飞扬笑了笑没有说话，拿起红酒用毛巾擦了擦瓶口，准备给吴缺倒酒。吴缺摆手道:“啤的，这玩意麻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