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一晃就是三天。夜笛薰从小只学习了一种,就是药理,她父亲教导她的药理有别于寻常中医,更像是一种利用万物相克的治疗方式,是不为世间苟同的,任何东西都可能是治病的药,并不局限于药草。只是T病毒就是T病毒,并不是那么好攻克的。但她却显得从容不迫,并不是胸有成竹,而是一种盲目的相信罢了。父亲说,司言律的死劫唯有她能破解,那么她就不会失败,父亲的话,总是对的。不是么?她拿着配好的药,慢慢的煎熬,厨房中氤氲着药气,扑朔起来,她整个人罩在其中,如梦如幻。旁边帮忙的人都看呆了,只觉得对方每一个举动似乎都隐含着一种顺应天理的律动,一啄一饮,浑然天成。她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女孩了,或凌厉,或温和,都不是曾经的模样了,昔日的形象似乎被替换,人们只记得她如今的模样。但,那又如何?夜笛薰冷笑,将药液倒在了青花瓷的小碗中。这段时间她不停的在换方子,希望摸索出一个合适的方子来,那么受苦的,自然就是司言律了。苦涩的中药被灌入口中,管家出门采购夜笛薰要的东西,所以不会有人殷勤的拿水过来给他漱口,司言律只能自己缓解。也是,从前,他是一言九鼎,英俊多金的年少总裁,而现在,只是一个危险之极的病人,不期待这女人会……像以前一样对待他。手中的文件翻阅不停,但是想到夜笛薰的变故,他有些暗暗气恼的和自己较劲!“我并没有太大把握治好你。”
坐在不远处的夜笛薰一手拿着一本破旧的书籍,雪白的手套衬着暗黄的书页,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几天相处,夜笛薰虽然还是冷淡得可怕,有时候说话能噎死人,但是司言律已经习惯了她现在的性格。所有人都不会明白,他对夜笛薰的心情。看着那些所谓的顶级专家来来去去,用各国语言表达出一个意思,那就是无能为力,所以他每一次上手术台,都做好了不会再下来的准备。原来不粘着他,她是这样安静的一个人吗?司言律觉得自己从没有了解过他的妻子,但奇异的,以前那种厌恶的感觉一下就消失了一般,也许是因为时隔了一年,也许是因为,她如今的洒脱。当然,那偶然的不舒服,被他下意识屏蔽了。如今生死垂危,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司言律当然知道,若是那么容易就成功被治好,也不叫什么世界难题了。“治愈的可能性是?”
“百分之二十?”
司言律却暗自松了口气。毕竟医院给的是百分之百,死刑。他,感谢夜笛薰……感谢她最后还愿意出现。看了一眼坐在窗边沙发上,沐浴在阳光下看书的夜笛薰,因为是逆光,只能看到她被点亮的半张脸……真是每一次看,都叫人格外惊艳,尤其是现在这样冷淡的气质,神秘而叫人着迷。司言律不愿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