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觉得,外表什么的,似乎都不再是最重要的了,原来人心,才是最让人想要拥有的东西。他捏了捏她的手。“你为什么一直带着手套呢?”
夜笛薰微微一笑,如清风朗月,不可琢磨。“因为,我有很严重的洁癖啊……”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眼神,微微的冷,和不怀好意的意犹未尽。这时,管家突然走过来,有些迟疑要不要上前。司言律想到了是什么,没有避讳夜笛薰,招了一下手,于是管家低声在司言律耳边说了几句,虽然司言律没有避讳,但是管家人老成精,觉得这事还是不要让夜笛薰听到。而坐在温泉边的夜笛薰没什么反应,手搅动温泉水,十分惬意。管家说完后,便下去了,司言律听了脸上丝毫表露都没有,似乎只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这时,夜笛薰的手突然按在他的肩膀上,压低了身子,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是在查当初的事么?”
意味不明的一句话,让带着微微硫磺味的空气中,突然多了一种叫危险的氛围。司言律身子一绷,淡然道,“只是一些小事。”
夜笛薰笑了笑,她长长的发顺着司言律肩头倾斜而下最后浮在水面,发丝滑动在司言律的肌理上,带来丝丝寥寥的痒。她又靠近一些。“那……你查到什么了呢?”
司言律不由扭头,一瞬间,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几厘米。她的眼睛那么美,这样的距离看过去,几乎要被对方吸走灵魂,宛如夜间生长的妖精,清纯中带着鬼魅。司言律喉结一动。“没什么。”
这声音沙哑的可怕,低不可闻,夜笛薰又笑了,离他又远了些。“阿律啊……”夜风袭来,背对着她的司言律,身体几不可见的紧绷。夜笛薰却不在意,弯着眼睛,笑的温柔,“我想你现在一定很好奇,不过你想过没有,如果查到的结果非你能接受的,你还要往下查吗?”
树林沙沙作响,夜笛薰问完这句话,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只有微微的喘息声。司言律半响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什么都明白,选择才不会错。”
他司言律,不想做一个自欺欺人的人。夜笛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行,希望你不要后悔。”
她起身离开,风吹散了她身上的冷香,只剩下了司言律一个。想到管家说的话,司言律不由疲惫。刘允希,他竟然失踪一周了。事情一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他要查的人,接二连三的出了问题。明明这一切应该和夜笛薰没有关系,但是刚刚她那个提问,就好像知道一切一般。难道……她真的做了什么?随即司言律觉得自己多想了,她没有动用司家的关系做除了治病以外的事,没有钱和人脉,她什么都做不了,如果真的说和她有关,那必然是有人在帮她。所以才导致他查到什么之前,就有人先下手为强。但是夜笛薰也从不跟人联系,给她的手机,也完全没有打过电话的模样。她全身都是秘密。她说她戴手套,是因为洁癖,可是他却在她手指上,摸到一枚造型奇怪戒指。就是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明确的人,让他相信,又不安,也难怪他既想靠近,又要隔离。一年多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司言律闭上眼,心里第一次反省自己。当初他是表现的对夜笛薰有多不在意,以至于她失踪的时候,派人去找却什么线索都没有,他不在意,手下的人跟不会,而他在意的时候,即便时隔了一年,他还是能找到很多证据。也许……夜笛薰之前让他去查,就是需要一个他的态度吧。一个……在意她的的态度。发丝带着水汽,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充满了食物的香味。他觉得奇怪,因为他又不能吃,那么是谁在用餐?穿着浴袍的他走近餐厅……餐桌上,各色佳肴摆了满桌,正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司言律脸微微窘迫,竟然觉得有些馋,他居然馋食物了!这时夜笛薰端着菜走出来,“愣着做什么,吃饭了。”
她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为丈夫洗手作羹汤,但是这已经是很久没有过的事情了,曾经司言律对她有戒心,从来不吃她做的东西,所以渐渐的她也就不再做了,但是没想到,她厨艺这么好,这么一会功夫做了这么多菜。发丝上的水珠落在鼻子上,司言律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他越发觉得其实如今的夜笛薰和当初也没什么区别,即使对他的态度变了,但是她还是她啊……“我能吃了么?”
司言律坐下来后才后知后觉的问起,当初医生告诫过他,因为他内脏开始衰竭,不能增加负担,所以以清淡流食为主,寡然无味。夜笛薰放下最后一道菜,坐在了他身边,理所应当的说,“当然了,你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自然要吃一些有营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