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回到汴京城下。 没想到的是城头上竟然改弦更张,大魏的旗帜,竟然换成了新旗帜。 旗帜上竟然有一个驴头。 可是这驴头长着龙角,鲇鱼须,口里还有支棱出来的虎牙。 这幅长相倒是和鸿儒相梦中所见相和。 再往城下看,更令人心惊。 原来城下的守门人中,有两个极其高大的人,一个牛头、一个马面,这两位往那一站,如同险道神一般。 后面的守卫和他们二人一比,仿佛是七八岁的孩童。 楚河知道情况不妙。 若换作平时,就暂时先不进城,换作其他时间。 但是此时已经到傍晚,马上就要关城门了,而且城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尚不可知,他心中担心小玉。 于是下了马,振作精神,不卑不亢的牵着马走到城门口。 见有人牵马入城,那牛头和马面人,兴冲冲的迈着大步过来。 楚河以为他们会盘查证件。 没想到那牛头人,一把抓住楚河的马脖子。 楚河的那匹马,哪曾见过直立行走的你们,顿时吓得惊厥,灰溜溜乱叫。 “咔。”
牛头人的大手一扭。 马头顿时旋转成九十度,眼看着马脖子就要掰断。 “干什么?”
楚河一把搭住牛头人的手腕。 两人一较力,楚河感觉到,这牛头人的力量不弱,果然有蛮劲。 不过这种蛮力之人,你若是用巧力赢了他,他必然不服气,于是楚河把易筋经之力,贯穿于手上。 “嘿。”
硬生生的把牛头人手,从马脖子上拿开。 牛头人惊恐得瞪着眼珠。 这时候马面人也察觉不对,也伸出手来拿楚河。 楚河伸出另一只手,握着马面人的手腕,故意没有立刻甩开,而是双方较力。 相持之下,牛头人和马面人,渐渐感觉无力。 楚河这才甩开他们的手,飞身上马。 “踏、踏、踏。”
马儿似乎懂事一般,匆忙的离开这是非之地。 楚河骑着马在城里跑了一圈,只见到处都有三三两两的牛头、马面人,有的看到他骑着马,便奔跑过来抢夺马匹。 楚河也不想和他们纷争,赶忙催马跑了。 这些牛头、马面人虽然力量很大,但是速度不快,无法追上楚河的马。 楚河骑着马在自家门外逛了一圈。 庆幸的是院子里很安静,并没有受侵扰,楚河这才放下心,怕被别人跟踪,没有立刻下马进院,而是绕着院子转圈。 “哎,小楚。”
楚河一看,是柳值夜躲在阴影中。 “柳值夜,你怎么在这?”
柳值夜低声道:“快把马放了吧,否则引来杀身之祸。”
楚河问道:“为什么?”
柳值夜道:“别管了。”
说罢抢过楚河的马缰绳,使劲一拍马屁股,那马往前一窜就跑了。 可是没过多久,传来了一声马的撕鸣和凄惨的叫声,显然已经被人抓住弄死。 “哎呀,这。”
“啧啧。”
楚河觉得很可惜,不论马的价值,单这一路去河津,把这马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柳值夜拉住楚河,躲进路边的阴影中。 “不要心疼那匹马,咱们保不住的!”
楚河就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满城都是牛头、马面,咱们的侍卫在哪里呢?”
柳值夜叹道:“你走这几日汴京城中发生了大变化。”
原来。 在楚河带着小皇子离开的第三天。 傍晚正要掌灯的时候,有一行人从东城门进来,各个身高膀大,头上带着面纱。 守卫们赶紧来查验身份。 谁知那几人扯掉面纱,露出了长长的嘴巴。 顿时给守卫们吓个半死。 据说这一行人解决了守卫,直接进了皇宫。 说到这,柳值夜叹了一口气。 “哎,可惜的是,我当夜没有在皇宫值守,因此,让他们顺利的进入了皇宫。”
“此时,他们竟然替天子行令,擒获城中的所有牛、马牲畜,也不知为何要这么做?也不知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噢!”
楚河听完柳值夜的介绍,陷入了沉思。 “这一行怪人,进到城中,控制了皇帝,还要擒获满城的牛和马,这听起来,看起来都很奇怪。”
这时候柳值夜接着说道。 “还好,他们没有杀害皇帝,而且他们不知道有一条密道,可以通皇宫之中。 前日我偷偷潜入皇宫,我与皇帝密谋了一个计划……” 见柳值夜还要再说。 楚河赶紧制止他:“不要说,隔墙有耳。”
柳值夜道:“哎,这次无论如何我也得说,只因我有一件事,是心中的负担。小楚,不瞒你说,咱们认识这么久,我也没和你说过我的家事,你也没有问过我。”
楚河人在江湖,了解一个道理:不该知道的事,就不要知道,更不要去打听。 关于柳值夜的家事,楚河是真的不知道。 “我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我的女儿,今年也是二十岁了,我放心不下她啊。所以我要跟楚兄弟说一声,以后要照顾我的女儿。”
楚河道:“柳值夜何出此言?”
柳值夜道: “明日,皇帝要赴会,我与皇帝商量了一个李代桃僵之法,由我扮成皇帝去赴会,他悄悄逃出城,去外府求救。 “我这一去,恐怕就不能生还了,身为大魏臣子死不足惜,只怕皇帝也未必能顺利出城,恐怕大魏就真的倾覆了……呜呜。 “楚兄弟,一定要照顾好我的女儿,她从小没有母亲,是我一手养大,有很多坏脾气,任性、刁蛮…… 说到这柳值夜竟然哭泣呜咽。 楚河还是头一次看这五十来岁的彪悍男子,哭得这么凄凉,九尺多高的身材,都显得十分佝偻。 他心中也不免被他的情绪感染,而悲伤难过。 柳值夜哭泣了片刻,抓着楚河的手。 “楚兄弟,你能告诉我,你是如何扮演皇帝……” “我……我有面具。”
“我若有失,你一定要照顾好我的女儿,她叫柳絮,你要娶她做妾,我才能放心,你要向我发誓,我才能放心……” 柳值夜破天荒的婆婆妈妈起来。 楚河能不明白柳值夜的意思么,柳值夜表面上让自己照顾女儿。话里话外,提了好几遍扮演皇帝之事。 “若论扮演皇帝,那还得是我楚河最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