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彪子和周伶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把各自的称号给起了。 “臭子炮,黄彪马。”
楚河心道:“别说,起得还挺达意,而且与鸿儒相和弃甲兵相当。”
这时候,黄彪子就问周伶。 “你这枚棋子怎么来的?”
周伶道:“还是那晚上,他们五个捕快,把我拽到树林中殴打,我的手从他的兜里一摸,摸到这个东西。”
黄彪子道:“我的也是,当初我进了妓馆,那老鸨搜了我怀中的地瓜干,扔在地上,我在地上寻的时候,摸到了这枚棋子。”
听他们这么说,楚河也暗自分析。 这些棋子,当时应该散落在李老头的院中,第一批进院的人应该缉捕班的捕快。 所以他们能捡到这些棋子的几率最大。 而迄今为止发现的五枚棋子,都有可能是从他们手中传出来的。 …… 此时天已至午。 黄彪子道:“我得回去堂哥家了,二位保重。”
楚河告诉他揣好那枚棋子,千万不要拿出来给别人看。 至于周伶自不必费口舌了,他那枚棋子藏在靴中,最为安全。 楚河把自己发的黑面炊饼、并收尸囊中的一包小米都交给黄彪子,嘱咐他路上熬粥给小孩喝。 三人就此告别。 楚河待他二人走远,自己默默的在乱葬岗里转了一圈。 在每个坟包前伫立了一会。 虽然没有给他们立碑,但是每个人的情况,楚河都记得清清楚楚。 仿佛是老朋友打招呼一般。 对每个人都说了几句话,最后来到黄老太的坟前,默哀片刻,又查看了黑白无常的遮阳棚。 …… 一切正常,楚河迈步回了自己的小木屋。 到屋中简略查看一番,招手让小玉来到灶间。 随后拿掉那块蓝玉上包裹的衣服,擦掉上面的泥土。 一人来高的玉石透着晶莹的光华,出现在二人眼前。 楚河能感受到小玉的惊诧,他示意小玉站在那块玉的旁边。 取出【冤鬼泪】抹在自己的眼睛上,拿出画尸笔照着小玉的轮廓在玉石着了第一笔。 此时不但能看到,而且还能与小玉交谈。 他便把自己的想法,同小玉讲了一遍。 雕玉锁魂,听起来非常荒诞。 没想到小玉喜不自胜,楚河心中便有了动力。 不刻之间,便画出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但是雕玉却需要专业的工具。 根据【雕玉锁魂】术中的要领,楚河开始回想,刻玉刀、锼弓、铊锯一样没有。 但是这难不倒楚河,一个好的碾玉匠人,要先从制备自己的工具开始。 楚河从木屋中,搜集了一番。 得马掌钉一枚,劈柴斧头一把,山羊脖圈一个。 楚河往灶底加了一把猛火。 把这些铁物件,塞在火中,待烧得通红,取出来趁热打铁。 “叮叮当当。”
不一会三件刻玉工具已成。 “唰唰唰。”
心中有术,落刀生花,不过一个时辰,那块蓝玉坯子已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楚河揉揉昏花的眼睛,在炉灶前烤了会手。 现在雕玉已成,只剩下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锁魂! 当初得了【雕玉锁魂】术,并没有立刻用,一是无玉可雕,二是这术法的口诀极为晦涩难懂,别说理解其中的意思,就是顺利的念出来都很难。 但是今日受老道长的赐予,玉已经有了。 是时候一试这【雕玉锁魂】之术。 楚河脑海中,开始回忆葬李老头那一日,所学到的术法。 先在那玉人心口写了小玉的生辰八字、出生地点,甚至连父母名姓,也写的清楚。 此时若是有小玉生前穿过的贴身衣物最好,可惜只有这块死后才穿的麻布,楚河也扯下来一条,缠在玉人的手臂上。 嘱咐小玉不可言语, 一切准备就绪。 楚河闭目冥想,心中吟念那口诀: 悠悠游魂,何处栖身? 三魄早归,七窍未临。 四野乡邻,老庙古村, 牢狱宫廷,荒冢幽林, 山神土地,费神搜寻。 仙人有道,石成玉身, 此玉如莲,污秽不侵。 老匠有术,赐收尸人。 雕玉得法,驻魂生根。 …… 末了,楚河猛然间大喝一声:“景玉之魂魄,此时不归,更待何时?”
楚河精神集中,期待着神奇一刻的到来。 但见那玉石中忽然绽放出神奇光芒,七彩斑斓。 光芒四散到极致后,中间出现了黑色旋涡。 楚河仿佛听到无数的呼唤声音,从黑色旋涡中发出。 他感到那些声音中,有些极具诱惑,他不禁神识荡漾,似要往那旋涡中跳入。 好在他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无喜无悲,无爱无恨。 渐渐的。 眼中所见众生,如同图画;耳中所闻之音,仿佛虫吟鸟鸣,难乱人心。 片刻,一旁的小玉的形容渐渐弯曲、拉长。 头和肩膀被拉入到旋涡近前。 小玉似被无限引力拉扯,最后纵身跳入旋涡。 “成了!”
楚河一声惊呼,但觉头重脚轻,站立不稳,仿佛神识不守,三魂六魄荡漾。 他想起身,慌忙间却晕倒在地。 …… 柳家,破败的庄园之中。 一个戎装少女和和一只老鹦鹉斗得不可开交。 少女挥剑跳出圈外。 “你败了,你败了。”
鹦鹉嘲讽道。 戎装少女道:“阿飞,非是我败了,只因我今日心思不宁,如同魂不守舍一般。”
说罢,少女从怀中伸手取出那枚‘兵‘字棋子,放在手心中揉搓。 她的神情渐渐恍惚。 “你去哪,你去哪?”
随着手中棋子光芒一闪,周遭腾起一团雾气,把他笼络在当中。 “别睡觉,别睡觉。”
老鹦鹉阿飞张开嘴,撬开她的眼皮,见她是真睡着了,随即失落的飞到一旁。 “不带我,不带我。”
似乎它已经知道少女看似睡觉,实则去了一个好玩的地方。 …… 楚河睁开眼时,已经来到了红雾之上的棋阵之中。 “瘸腿帅,别来无恙。”
楚河慌忙坐起身来,原来自己雕玉锁魂之后,精神疲乏,跌倒在地,正想美美的睡上一觉。 不想此刻却躺在帅椅之上。 “我也没有召唤棋阵,这棋阵怎么就开了?”
楚河心中有些纳闷。 他向下一望。 只见一个戎装的少女,虽然在红雾笼罩之下,看不清面貌,但是身姿挺拔矫健,一看便是个女中豪杰的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