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抱龙枪。 枪芒如星,直指黑衣人的咽喉。 楚河问道:“说,你们是谁?谁让你们来的?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黑衣人显然是惊呆了,半晌后才发出一声叹息:“你会武功?”
楚河厉声喝道: “少说废话,否则我一枪刺穿你。”
黑衣人眼珠一闪:“是金……” 刚刚说出来一个金字,鼻翼一抖,紧跟着双眼一翻,身向后仰,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
楚河大惊。 刚要上前观看,那人的鼻翼又一动,一只金色蜘蛛,钻出他的鼻孔,随即如同瓢虫一般展开金壳,亮翅飞了。 那虫飞的极快,楚河没有把握将其射杀。 他忽然想起地上那具尸体,转过头时候,那尸体与这具如出一辙,也从鼻中飞出一虫。 事到如今,楚河也明白了。 “这二人与马御使的夫人,必有渊源。”
“马夫人擅用这种钻鼻子的蜘蛛,而这二人鼻中也都有此物。”
“不过方才那黑衣人,仓促中只说了一个‘金’字,金是一个人名,还是一个组织的名字?”
这时候楚河突然想起一个名字——金蛛卫。 这是一个新开张的部门,听说大有取代值夜司的气势,不过事无巨细,连集市上卖柴禾的事情都要管。 此时沈幽闻还是惊魂未定。 方才两个黑衣人来得突然,此时死的也突然,而且鼻子中飞出金色的虫子,也很蹊跷。 “这些人是谁啊?”
“你听说过金蛛卫么?”
沈幽闻身为邸报采风官,朝廷的新职,当然比楚河清楚。 “金蛛卫?那是新设立的皇城近卫,专护皇帝和皇后安全的,难道这二人是金蛛卫的。”
楚河点头。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属于金蛛卫的杀手;二他们杀人栽赃金蛛卫,两种原因,结果截然相反。 “但不管怎样,这件事不宜宣扬,无论是金蛛卫还是其他组织,都是我们惹不起的。”
沈幽闻点头。 “那这两具尸体怎么处理?”
楚河想了想:“不管,等到有人发现了,必然报告值夜司,到时候必然有人来收尸。”
楚河仔细查看了,没有留下二人的痕迹。 楚河又让沈幽闻复述了一遍那竹针口诀,确保她能有自保能力。 二人离开了废墟之地。 待到城中时候,已经是晚灯初上,几家灯火,饭香飘荡,带来了一片烟火气息。 沈幽闻忽然道:“楚河,你看这是哪里?”
楚河抬起头一看,眼前是一个三层楼阁,在二楼的缓阁的屋檐下,挂着一溜粉红的灯笼,暧昧的灯光照着三个妖娆的字体。 “百魅阁。”
沈幽闻一改严肃,突然鬼魅的一笑: “楚河哥哥,到里面看看啊。”
“呵呵。”
楚河淡淡一笑:“采风官逛妓馆,古今有之,但是女采风官逛妓馆,这就有点少见。”
沈幽闻道:“我是陪你逛啊。”
“好吧,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你这身打扮,恐怕会被打出来的。”
“让我给你改造一下。”
楚河怀中有笔,给沈幽闻描画了满脸胡须,把那旧麻布往身上一披,顿时成了一个腌臜的汉子。 楚河手一指路边石头,心中默念。 抬手捡起时候,那石头已经变成了一块金子。 这一手,当然是稍微避之沈幽闻。 二人抬腿了上了楼梯。 现在是早不早,晚不晚的时候。 常言道:“饱暖思淫欲。”
那些喜欢逛百魅阁的,得先到街边的酒馆,填满胃腹中沟壑,才能出来消遣。 妓馆的生意最淡薄的时候。 二人来到门口,推门不开,半晌门开了一个缝隙,一个中年妇女偷着门缝,紧张审视地看着二人。 “你们干什么?”
沈幽闻道:“两个大男人来妓馆,你说干什么?”
“不开张。”
楚河站在沈幽闻背后,悄悄敞开衣服,露出金子的一角。 那妇人看了之后眼睛一亮。 赶紧开门把二人拉进来。 “老妇有眼无珠,不知道二位贵客来临,只因孙巧嘴那厮,总盯着我们妓馆,恐怕被他构陷。”
楚河呵呵笑道:“孙大官人也不能把贵馆怎样,可见贵馆实力雄厚。”
那妇女道:“那当然,我们朝中有人,江南还有……” 说到一半,忽觉失言,闭口不提。 只向后面喊:“姑娘们,出来,有贵客来了。”
有七八个衣着单薄的姑娘,一脸魅相的抢出来,但看到沈幽闻和楚河的打扮后,顿时冷淡了许多。 楚河直言不讳。 “这些都是庸脂俗粉,我们要找的是白芷姑娘。”
妇人刚要拒绝,楚河递过去那一块金子。 “我们知道白芷姑娘已不在,但求在她坐过的榻上,躺片刻即可。”
那妇人愣了一会,心道:“这是什么怪异的要求。”
但是架不住给太多了,便把白芷的待过的房间指给楚河。 楚河抬开门,沈幽闻要跟着进入。 “贤弟,等等。”
楚河自进去了,约莫半刻钟的功夫,便推门出来。 和沈幽闻点了头,二人出了妓馆,来到街边,楚河从怀中取出一物,用手两向一拉,便成了一个竹篾白纸扎成的纸人。 “沈大人,这就是凶手!”
“不,这一个盖世英雄。”
看了一会,楚河把纸人收起来,放在收尸囊中,二人就在路边告辞。 沈幽闻自有去处。 楚河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生出些许的感慨。 “这乱世中,敢说真话的采风官,实在不多了。”
…… 楚河到街边买了三五个秋梨,见那新磨出的豆腐白嫩嫩的,也买了两块,共花了三十文钱,令楚河有些许心疼。 “嘿,大金容易得,小银不好花。”
虽然有本事,但不能坑害这些小商贩。 回到家中,和小玉、汉界见了,刚要倾诉离别之苦,但听门外有咚咚咚砸门之声。 楚河和小玉都是一惊。 这间房子远离闹市,平日里大门深锁,仿佛荒废弃宅,旁人都不知道。 若是崔寺卿来,又不必砸门。 若是那白日里遇见的刺客一伙,必然是悄悄行动,也不必砸们。 “那能是谁呢?”
这时候但听外面,叮叮当当,有压门撬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