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蛛卫总旗见楚河站起身。 他便一挪身,叉着双腿堵在门口。 楚河到门口没有停留。 “砰。”
一下撞开他。 总旗刚要叱骂。 柳值夜转过身瞪着他。 被柳值夜所威慑,他没敢骂出那一句。 楚河和柳值夜出了收尸点。 楚河道:“对不起了柳大人,害你丢了官职。”
柳值夜笑道:“这不是挺好的么!无官一身轻,现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对了,汉界现在怎么样?”
楚河道:“她还不错,今日我还抱她去大相国寺看热闹了。”
柳值夜点头:“那很好,趁着我今日任职最后一天,咱们去领一些粟米。”
楚河推辞,他之前花大金在望江阁这种酒楼买的足够。 本不想去,但是架不住柳值夜热情难却。 二人便去了常去那间杂货铺。 一听有人进屋,里面的妇女慌慌张张。 “是我。”
“哎呀,老柳啊,你快进来吧。”
柳值夜和楚河进了屋,柳值夜写好了条子。 那妇女看了眼条子。 “这粟米现在进价一斤六十文钱,贵的出奇。”
柳值夜道:“贵点就贵点吧,毕竟谷贱伤农。”
妇女道:“还不是金蛛卫包揽了粟米进货渠道,旁人的粟米根本卖进来。”
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的包了五斤小米,扯了八尺麻布,交给楚河。 然后立刻对柳值夜温柔起来。 “老柳啊,这次免了官职,以后打算怎么办?”
柳值夜道:“那能怎么办,回家种一亩三分地,打些粮食勉强糊口呗。”
“哎哟老柳,过去你是官有官架子,老妹没敢跟你说,老妹早年丧夫,这么多年洁身如玉,就等着……” 这几句话把老柳弄个红脸,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老柳,实话告诉你,老妹在值夜司这么多年,颇有积蓄,可以养你。”
楚河在一旁听着,心情复杂。 值夜司这么多年,不受皇帝待见,开不出薪俸,就靠着好待遇支撑。 这位大姐的积蓄,肯定也不是清清白白的。 不过虽然如此,楚河还是佩服她,敢作敢当。 就在这不尴不尬的时候,外面有一行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那妇女道:“赶紧躲进去。”
楚河和柳值夜一愣,来不及了解发生什么情况,便躲进了里屋。 “砰。”
一声响,杂货店的门被踢开。 外面的人进了屋子。 “打今个起,这间杂货店,归金蛛卫管了。”
“你把账目拿出来。”
楚河和柳值夜躲在里屋,对视一眼,果然是金蛛卫又来接手。 这种情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柳值夜也就没出去。 外面的金蛛卫查看了账本,随后道: “你去把这里最好的小米都拿出来。”
随即一阵搬弄的声音。 过了一会有人问道: “就这些么?”
“都不是好米啊。”
妇女答道:“是的大人,就这些小米,都是质量好的。”
“好个屁。”
金蛛卫似乎不满意,借机打砸了一阵。 “要不是我们今日有要事,好好惩治你这个娘们。”
说罢砰的一声。 金蛛卫推开门走了。 楚河和柳值夜从里屋出来,但见屋子里面一片狼藉,柳值夜便去安慰瑟瑟发抖的妇女。 楚河借此机会和柳值夜告辞。 他悄悄出了杂货铺,但见三个金蛛卫,每人肩上扛着一麻布袋子小米,脚步匆匆奔得急切。 楚河心道: “早知道被这些强盗拿走,不如我先拿走。”
“有了,我去花‘重金’把这些小米买回来就是。”
于是楚河悄悄跟在后面,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去购买他们身上的小米。 但是这一路上,几个人尽走大路,楚河没找到机会。 这三人一路奔到天地日月城。 楚河远远地跟着,只见好几波金蛛卫,都扛着麻布袋子,陆续的进入天地日月城。 “这怎么回事?”
楚河敏感的发现不对劲。 天地日月城的日城里面,都是各地的贵客,甚至还有海外的宾客,即使他们想要吃小米,也不至于吃这么多吧。 “不行,我得去看看。”
楚河趁着没人的时候,就来到门口。 那守卫喝一声:”站……“ 住字还没有说出,楚河已经递给他一块金子。 “啊,这……” 但凭这块金子,守卫一下认出了楚河。 “大人,是您?您的金子很神乎……俺不敢要……” 楚河道:“怕什么,贪小金没有杀头罪过,顶多把你刺配沙门岛。”
那守卫慌忙摇手:“别啊,爷,小的好不容易攒了些钱财,刚勾搭上百魅楼的小花魁,幸福生活刚刚要开始,您可别让我去沙门岛啊。”
楚河摇头:“好吧,有金子不赚,那就不怪我了。”
楚河也进了日城,现在天色是傍晚,第一批灯笼刚好挂出来。 日城里面还是繁华,虽然将晚,人头攒动。 幸好金蛛卫们走了僻静的路段,楚河就在后面跟着。 绕来绕去,渐渐荒芜,显然快走到日城的边缘。 直到一座假山处,那些人停了。 不知怎么一推,山开了门,众人便陆续进去。 “往这地方送小米?”
“这地方荒郊野外,既不像厨房,也不像仓库,这是要干什么?”
等了片刻,金蛛卫们从里面走出来,如释重负一般,蹦跳着走了。 “在这里搞事?看看去。”
楚河慢慢过去,走到假山前,东西南北的摸了一阵,找到了开门的诀窍。 那门也如同假山石一样,轻轻推之,门裂开了一道缝隙。 顿时有恶臭喷涌而来。 吓了楚河一跳,赶紧关上门。 静待片刻,除了臭,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楚河再一次打开门,屏住呼吸进去,这地方也有向下的台阶,越往下走,蒸热的潮气越大。 楚河的鼻洼鬓角都开始冒汗了。 再往下走,能看到灯光,然后听到叽叽喳喳的声音。 再往下走,就看得真切了。 那下面架起了许多炭火盆,靠墙处摞着一整面的鸡笼,里面都是些叽叽喳喳的鹌鹑。 有一个人影背对着楚河,身上没有穿冬袄,后背上只留一根肚兜绳子,看婀娜背影,还是一个女子。 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楚河就想离开。 况且一个养鹌鹑的,能有什么好看的。 就在这时,那女子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