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名思义,常活又叫粗活。 以修补民间百姓生活用品为主,比如锔盆、锔碗、锔大缸的锔匠。 所用的工具是一般的铁钻和金刚钻,而锔钉都比粗糙、基本只用铁钉。 另一类叫行活,也叫秀活、细活。 用来锔一些小巧精致的器物,手艺要高明,用料也要讲究。 此时的玉棺需要行活才行。 本来是很困难的事情,但是楚河很幸运,他在碾玉匠孙老头收尸时候得到了【雕玉锁魂】之术。 这术法的高明之处,就在于触类旁通,尤其是其中也包含锔活。 “来,我试试。”
楚河挽起了袖子,找来了雕玉和制造傩舞面具的工具,加上崔寺卿原来存储的工具,找上一两根转头,还是很容易的。 用了一个时辰,把一口四鬼抬棺,重新的锔在一起。 待棺材完整,楚河用手拂过,陡然间见到奇怪现象。 只见那些染了贪官污吏血液的玉片中,发生了变化,那些红色如同血液一般,向着四周快速的扩散。 “滋滋。”
还发出如同沸水煮开的声音。 顷刻之间变成了浅粉色的棺材,细看确实那些红色呈现在血玉的毛细血管之中。 “滋滋。”
那些做为锔钉的铁条,不断的腐烂,溃断,被排出在血棺之外。 “哎,难道说还有自我修复的功能。”
果不其然,不一会变成了完好的一口棺材。 只是其中的血色,依然在不住的流淌,聚集中不同的形状,鬼鬼怪怪一般,令楚河感觉诧异。 “这些血色,代表着什么呢?”
“不好。”
“这可不是善人之血。”
“朝中的贪官污吏,还有番外来的异能怪人,怪不得他们的血能够形成如此奇怪的图案。”
“红色流淌形成的诡异图案,会不会昭示着不好事情的发生。”
再仔细看时,但见一团血色,不断扭曲,隐隐约约,展现八臂之躯。八臂胡乱扭动,或抓、或拿、或捏、或打……种种怪貌。 “这莫非是八臂金蛛王之血而成形?”
再看其他的血色,果真各有不同。 一团血色,呈现出佝偻猿猴形状,腋下生出双翅,做展翅飞翔之状。楚河知道这是猴傀儡,飞天猴子猿风。 一团血色,同样是佝偻猿猴形状,但是脚下生蹼,长毛下垂,若滴滴答答流水之状,这必然是水猴子猿淼。 一团血色,也正是佝偻猿猴形状,但见它毛发喷张,双眼血红,口中偶尔喷出火焰一般,正是那火猴子猿炎。 还有那一团血色最大,双人男女靠背,坦露其体,一大一小,一暗一明,犹如黑白分明,这不正是阴阳蛮母之像吗? 还有那一团,是一个猥琐老头貌,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双手乱抖,仿佛在控制傀儡一般。 相邻那一团血色,半是镂空之像的老头,脸如半边血红骷髅,不住咬牙切齿,正是那半死傀儡师之像。 楚河再一次清点,八臂金蛛王、猴傀猿风、猴傀猿炎、猴傀猿淼、阴阳蛮母、生傀儡师、半死傀儡师。 血玉棺材之上,一共呈现出七人之像。 “七人?”
“这不是正和那七煞么,遇七煞而碎,因七煞而成……” “这么说,八臂金蛛王和阴阳蛮母等人,就是所谓的七煞。不对,还有太子太保和孙巧嘴,梅老板等人的血,应该是十几个血像才对。”
楚河再一次检看血棺之上,但见除了这七人之外,余者形象全无,不过是一个血点,或者是一个呆呆的血团,与这七人的相比,不过是一些呆板无力的点缀罢了。”
“嘶。”
“难道这就是成了七煞血玉棺?”
“不行,这七煞在棺中不断张牙舞爪,仿佛要脱棺下来噬咬一般,这恐怕是一个不吉祥之兆,不能听之任之,怎么办?”
“怎么办?”
楚河猛然间想起【雕玉锁魂】术中的咒语,这是一种锁魂之咒,能让人的魂魄和玉结合,形成一个新的人类。 如果,把人的魂魄和血棺结合,或许也能够形成一个新的血棺。 楚河仔细回想咒语,毕竟只为了小玉念过一遍,此时也有些生疏。 “悠悠游魂,何处栖身?”
“三魂早归,七魄未临。”
“四野乡邻,老庙古村。”
“牢狱宫廷,荒冢幽林。”
“山神土地,费心搜寻。”
…… “锔玉得法,驻魂生根。”
楚河动了一点小心思,把咒语稍加改动,雕玉改成锔玉。 也是赶上凑巧了,真就让血棺中的血色停止了流淌。 殊不知这血玉内中有无数毛细血管状貌的通道。 此物又常年浸血,最喜血,又离不开血。 即使所谓的血沁之玉,又叫做血养之玉,待玉中无血,则玉脆裂而碎,如今有了血滋养,重新合为一处。 除此之外,比喜血更重要的是,善于勾魂。 这一滴血,至少勾来尸体的天、地、人三魂中的一缕。 所以楚河的【雕玉锁魂】咒语,才有了效果。 …… 楚河擦擦头上的汗水,此时的四鬼抬棺的血玉棺材,恢复如初。 但是颜色淡了许多。 楚河用布匹将棺材包住。 想了想,背在身上。 “这血玉棺又红了,汉界回来吧。”
他心里胡乱的想着: “或许就能见到他的小女孩,从此以后他不能离开她,带着她和小玉,三个人一起找一处荒山僻野住了,不打扰世人,也不被世人打扰。”
“如果汉界长大了,想嫁人该怎么办?”
“那时候自己也老迈了,难道还要重回闹市吗?”
楚河带着心中的困惑背着七煞血玉棺,走出门外。 出了门,来到广场当中,此时京城百姓刚刚经历了僵疠之苦,夜将临,人们都躲在家中,不敢上街。 楚河背棺坐在地上,四周空旷无人。 片刻之后,大理寺周寺卿来了,值夜司的柳值夜来了。 “陛下,我们启程吧。”
“好,启程。”
楚河从怀中取出一个傩舞面具,上面赫然就是南安帝的样貌,缓缓的戴在脸上。 随后,左手接过周寺卿递来的铜锣,右手接过柳值夜递来的锣槌。 “镗镗。”
“天干勿躁,小心火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