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他哭!盛诀好看的眼睛泛着泪水,一行行如晶莹的水滴落在下巴上,双眼通红。充满血丝。我心疼的看着他,心被他猝不及防的眼泪打的粉碎,他一难过,我的心就跟被蚂蚁啃噬般难受。可是,他哭什么?他不是就要结婚了吗?他应该高兴才对!盛诀拉起我的手,像个孩子似的抽噎着,眉头拧在一起表情十分痛苦。他把我的手温柔的贴在他脸上,轻轻地抚摸过去,一把将我圈在怀里,抱得死死的,恨不得不能呼吸。我惊讶的瞪着眼睛,耳边是他吐出来的凉凉的气体。“如意……”他声音哽咽,我听得出他声音里的极度痛苦和自责,可是他话没有说下去,好像把所有委屈和无奈都自己吞了。我手死死地抓着他的外套,我说:“盛诀,你不是说,你的外套是为我准备的吗?不管是多热的天气,你都会穿一件外套随时披在我身上。是不是从今以后,你的外套再也不属于我了?”
盛诀哭的身体发颤,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情绪说道:“如意,其实我,很喜欢你……”我眼睛一闭,眼泪唰的又不争气的流下来。为了你这一句话,盛诀,我经历了刀山火海,走过了万水千山。可是如今年你要和别人结婚了,你却来跟我说这些,到底什么意思?!“我曾经在你回家的路上跟踪你,那一年夏天我数过,从钢琴教室到你家的路灯一共有一百七十八个。你喝醉那天晚上,我多少次冲动的想要在你身上狠狠地索取,可是我知道我不能那样做。我说你是我老师的女儿,所以才愿意管你帮你,其实是在自欺欺人,我怕我喜欢你会给你带去更多负担,所以一直说难听的话提醒自己。当你在旧金山遇到劫匪的时候,我恨不得立刻飞过去挡在你面前为你搏命。当我听说你嫁人了的时候,我想辍学回国去找你,跟我爸拼命,被他打折了一条腿,进医院养了很久的伤才恢复如初,所以没能回国找你。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我不想再说。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明白我的心,我希望你记恨我一辈子。如意,选一种你舒服的方式活下去,千万别为难自己。你问我,我喜不喜欢你,今天我回答你了。可是这也意味着我们的结束。我们没有以后。”
说完,盛诀缓缓放开了我,在我手里放了一张照片然后转身离开。我摊开手,是那张夹在日记本里的照片。“盛诀!盛诀!”
我爬起来跑过去,我好想好想抱着他,永远不要分开。“盛诀你站住!”
我跑着,忽然胃部抽搐,我扶着墙壁猛烈的呕吐起来。盛诀仿佛没有听见,我艰难的抬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他的肩膀上下起伏的抽动着,终于消失在一片白茫茫的大雪里。“盛诀,盛诀……”你不要走,为什么不能带我一起走?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为什么不能跟我在一起?我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只为了等你说一句喜欢我啊!“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别跑了你在吐血啊!”
一个护士拉住还在挣扎的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嘴角正往外渗血,胸前殷红一片。我推开那个护士,双手颤抖的拿出电话给盛诀打过去,盛诀电话关机了。我不想放弃,翻出盛诀微信给他发信息,然而回复我的竟然是一个红色感叹号!他竟然把我拉黑了!我捂着咚咚狂跳的心口,给卫江南打电话。卫江南接通:“如意?什么事?”
“卫江南,你说盛诀要结婚了是不是?”
“是啊!”
“我,我要去参加他的婚礼!”
我对着电话低吼着。卫江南在电话那边十分为难的沉默片刻,说道:“可是,盛家人不会欢迎你的!就算你去了也于事无补,盛家人不会给你好脸色。”
我握着电话的手被冷风吹得生疼,执拗的说道:“我不管!我只要亲眼看着盛诀结婚,亲眼看着他许下结婚誓言,我就放手。不然我绝不甘心!”
卫江南叹了口气:“哎,我真的服了你们这一对冤家!盛诀刚刚打电话叮嘱我,叫我绝对不可以带你去他的婚礼,你现在又来求我带你去他的婚礼,你叫我两边怎么办?”
我对着电话忍无可忍的咆哮道:“我不管!我就要去!呜呜呜……”吼完,我眼泪不可遏制的哭出来,身体无力的顺着墙壁蹲了下去。“哎!”
卫江南再次叹气:“好好好,我带你去,你别太激动了好不好?在医院好好休息,晚上我和苏小玉去看你!”
挂了电话,我呆滞的蹲在地上,脸上沾了眼泪被风吹的生疼。曾经我做好了一切准备离开盛诀,忘了盛诀,因为他在国外我根本找不到他,所以我一颗死寂的心甘愿在李光营造的黑暗中沉沦。后来盛诀如一道艳阳出现在我的生活里,给我带去好多温暖和安全感,让我重新充满了挣扎的勇气和走出黑暗的决心。然而如今当我终于离婚了,解脱了,他却就这样离开了,甚至残忍的让我忘掉曾经的一切美好,让我好好生活下去,甚至让我恨他!我怎么做得到?试问一颗深爱的心该如何一瞬间转爱为恨?哪怕我在监狱里过的生不如死,可我爱他这件事却仍旧根深蒂固,无法转圜!人一旦爱了就很难停下,如果能立刻停下,那就不是真爱……晚上,我虚弱的躺在病房里,身上插满了针管,苏小玉和卫江南带着食盒来看我。“如意,你怎么样了?听说你今天不乖跑出去啦?”
苏小玉握着我冰凉的手为我取暖。我声音哽咽,盯着天花板说道:“小玉,我今天看到盛诀了。”
卫江南和苏小玉都一脸不敢相信,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卫江南有些不悦的说道:“怪不得你今天这么反常,原来是被盛诀刺激的。他来找你干什么?”
我说:“他来找我,还东西……”我指了指床头上摆着的照片。卫江南看了一眼,叹口气:“孽缘啊!”
我又问:“小玉,你说陈菲菲现在是不是高兴死了?盛诀终于娶她为妻了。”
“嗯?陈菲菲?!”
苏小玉愣住了,又看了看卫江南:“谁说盛诀娶的是陈菲菲了?不是她啊!”
我猛地回过神,眼神盯着卫江南:“不是陈菲菲?那是谁?”
卫江南一拍脑袋说道:“我靠,我忘了跟你说了,盛诀娶的是陆家的的千金陆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