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家都收拾好了东西,洗漱完毕,各回房间休息。我是最后一个去浴室的,不想凑热闹,免去不必要的寒暄和虚伪的假笑,我便可以早点上床睡觉。山里洗漱条件也就那么回事,我抱着一个大塑料洗脸盆,装了浴花沐浴液洗发液等东西去浴室。热水从头到脚淋在身上,我一天的疲倦被暖流冲走。洗完澡,我一边穿衣服一边擦头发,忽然外面的门吱嘎一声打开,吓得我一机灵。山里悄无声息,时间也很晚了,我以为不会有人再来。可能来的人也没想到还有人洗澡。有人抱着水盆,在大理石洗手台上磕磕碰碰,撞出几下闷闷的响声。其中一个人说道:“云沫姐,你也别郁闷,咱们迟早是要碰上柳如意的,早遇见就早点打压她。叫她以后看见你,绕道走。”
原来是陈云沫和她的女助理。我呆呆的站在浴室内,与她们一墙之隔。陈云沫打开水龙头,好像在洗什么,慢悠悠细着嗓子说:“我就看不惯柳如意那死样,不就是傍上盛诀,有什么了不起?到底是不如我,白手起家,拿影后也是凭自己本事。她算个什么东西,没有奖项,没有作品,也敢跟我争!”
“就是!云沫姐你完全不用把她放在眼里,《寒烟》的女主角一定是您的!”
“那也不好说啊……”陈云沫深深叹口气,关了水龙头,声音更加清晰可辨:“听说《寒烟》的投资人是盛诀,如果真是这样,柳如意必然会出演女一号。这个贱人,要不是盛总护着她,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云沫姐,你也别灰心,姐夫会努力帮你争取的!”
“他?呵,我不指望他,我们都好几个月没见过面了。你相信吗,上一次我们微信聊天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
陈云沫竟然结婚了吗?我一点都没听说过。百度百科上陈云沫也是未婚状态,她隐婚隐的够彻底呢。女助理尴尬的笑笑,大概是陈云沫的夫妻感情不太好,她一个助理插不上话,便又重新说回我:“姐你放宽心,柳如意一个野路子,根本不是表演专业,敢跟您争那就是自取其辱!”
“哼!”
陈云沫轻蔑的哼笑:“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敢跟我抢资源,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帮她上的《快跑呀朋友》。”
“据说是她经纪人帮她争取的。”
“哦?她有经纪人?怎么没见到一起来?!”
“不知道……”陈云沫搓洗着什么东西,不屑的说:“除了乔有木,任何经纪人我都不放在眼里。”
啧,听到陈云沫这么说,我不禁想笑。就是乔有木这个孙子帮我上的这期综艺。可是,她竟然会给乔有木三分面子,看来乔有木真有两把刷子。等陈云沫和女助理离开浴室,我又等了一分钟才出去。浴室没有别人了。我用吹风机吹干头发,裹上外套和帽子往外走。陈云沫和她助理的话叫我心情不是很好,是谁听了对自己的非议都会烦闷吧。我摇摇头,试图将自己烦闷的情绪挥散。关了浴室的灯,一道黑色欣长身影在不远处呆坐着,时不时吐出一股青烟,吓得我浑身一哆嗦,水盆摔在地上。黑色身影朝我这边看来。我被发现,只好杵在原地不动。俩人在月黑风高的深夜,愣愣的看了彼此几分钟,谁也没有说话的意思。我已经知道,那黑色身影就是盛诀。“过来。”
盛诀低哑的声音幽幽传来,自带一股叫人不能反抗的感觉。我蹲下去捡起盆子,迈着步子鬼使神差走过去。月光下,盛诀倚在一块冰凉的大石头上,正抽烟。他双指间夹着的烟头忽明忽暗,像黑暗中遥远闪烁的灯塔。“脸色不好,又不舒服了吗?”
盛诀虽是疑问,语气却淡淡的。我摇头:“没有不舒服。”
盛诀吐出一股烟,将烟蒂掐面在一块青苔上。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盒,上面字体俊秀的写着标注。他递给我,我看看盛诀,他眼神闪亮正盯着我看:“还不接?我手都酸了。”
我撇撇嘴,接过去。借着月色,我看的不真切,几个标签上写着:感冒药一日两次,晕车药一日一片,胃痛药一日三次……字是盛诀写的,我认得他的字迹。现在很少有人能写的这样一手好字了。我抿抿嘴,抬头看着盛诀,“没关系的,我不需要这些……”盛诀闪着光亮的眼神一沉,像瞬间熄灭的渔火。他声音里夹着暴躁:“不需要你就扔掉,不是很简单吗?”
说完,盛诀瞥了我一眼,朝空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转身就走。我知道他又要生气了,便赶忙在身后说道:“我不会扔的,谢谢你。”
“谢谢?”
盛诀站定脚步,讽刺的咬着这两个字,咬的重重的。他暴躁到不行,彻底失去耐心似的,回身双手把我禁锢在大石上。他两个手臂圈住我,俯下身凌然的双眼怒视着我。我紧张的吞吞口水。他一副“你怎么就不能领会我的好心,我从不对任何人有对你这样的好脾气”的样子,双眼如狼的盯着我。“柳如意,你可真是个没有良心的人呢。”
盛诀的声音低沉,仿佛从山谷深处传来。我虽然心情不太好,但还是深深吐出一口气,伸手,用柔软的指腹抚平了盛诀深深蹙起的双眉眉峰。“你别生气了。”
我奶声奶气的小声说着。“我……”我还要说什么,盛诀却一把将我手腕攥在手里,另一只手紧紧抱住我的腰,掠夺性极强的吻了过来。我浑身一凛,一股热气浮上脸颊。月光下,他霸道又炙热的吻滑过我耳尖。那一刻,我不知道为何,脑袋里浮想联翩,将盛诀与吸血鬼小说里的男主相结合。他们牙齿森白,容貌绝佳,以极具诱惑力的嗓音吸引你注意力,喜欢在你脖子上咬上一口,惩罚性的舔舐鲜血,然后把你变成同类吸血鬼……我咕噜一声,吞吞口水。盛诀微眯着双眼,玩味的盯着我略带惊悚的眼神。“怎么,把我想成吸血鬼了?”
盛诀总是一语道破我心思。“没,没有。”
我趁机推开盛诀的胸膛。大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嘴里又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说道:“吸血鬼都是晚上不睡觉,一夜上能做好几次,你怎么可能跟吸血鬼一样呢。”
说完,我浑身血液凝固,我说了什么!盛诀嘴角玩味的笑意被冻在嘴边,寒眸浮上层层冰霜,比这室外零下三十度气温还冷。吓得我浑身一哆嗦:“我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晚上是需要睡觉休息的!你们不一样!”
盛诀眼角微眯,我的解释不仅没有让他释然,反而叫他浮上更大的杀气。“什么都别说了,跟我回房!”
盛诀说完,死死地攥着我的手腕,要把我拽回房。“别别别,有话好好说!”
我反抗。只听撕拉一声,我的羽绒服破了好大一个口子,里面的鸭绒飞了出来。风一吹,鸭绒四处乱飞……盛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