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星光,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使寂静的夜色多了几分神秘感。月惊华推着沈瑾钰,不紧不慢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听着身后嘈杂的吵闹声越来越远。心知吴大叔应是无碍了,她紧绷着的神经,慢慢的放了下来。身旁的沈瑾钰似是也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清冷的面容上多了几丝暖意。想起月惊华,方才替吴大叔缝合伤口时,那自信从容的模样。不由地就想起,月惊华提起银针时,眼眸里的那掩藏不住的炙热,唇角轻启:“我方才听你提起银针?”
“嗯!”
月惊华轻应了一声,先前在镇上碰钉子的事情,她可记得清清楚楚。之所以会问吴大娘,也只是心存侥幸罢了。“你很需要银针?”
沈瑾钰又问。“是啊。”
月惊华边走边说,语气里满是遗憾:“大夫没有医疗器械,这就好比秀才进考场没有笔,行军打仗的将士不带兵器一般。”
沈瑾钰虽然不清楚她说的医疗器械是什么,却听懂了她的意思。就是没有银针的话,她的医术无法进一步施展。“银针的话,想要从市面上购买,就得有一定的财力,还要有人脉才行。”
毕竟银针寻常人家接触不到,除非是富有名气的大夫。他常年行医救人,有一定的人脉,也有一定的财力,是以要得到一套银针并不难。但是对于没有名气的普通人,就难如登天。念及此,沈瑾钰缓缓的道:“与其在此浪费精力,不如换个法子!”
“换个法子?”
月惊华低声重复了一遍,双眉紧紧的皱在了一起。“我可以……”沈瑾钰想说他有办法将银针弄来,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月惊华给打断了。“对啊!”
月惊华猛的惊呼出声,似是想到了什么,立刻猛的一拍脑门:“真是糊涂啊,我怎么就将他给忘了!”
沈瑾钰:“……”没有发现沈瑾钰的神色变化,月惊华开心的手舞足蹈,还十分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瑾钰你好啊,一句话就说到点子上来了,这些天我一直为了这件事情,茶饭不思的,你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银针寻常人根本接触不到,那就找官府中人啊。我二哥他是衙门里的捕头,要打探消息,肯定比她自己要快的多。等拿到银针了,就离治好你的腿更近了一步。”
越想越觉得有门道,月惊华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明日里我去镇上一趟,你看看可有需要的东西。”
沈瑾钰怎么也没想到,她就连她二哥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月惊雷再怎么手眼通天,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捕快而已,找他能解决什么问题。不过想到听到她心心念念的寻找银针的目的,竟然是为了给他治腿。沈瑾钰心里那一点点失落感,也就没了,低声道:“明日,我和你一起去吧!”
“好啊!”
反正就是去镇上走一遭罢了,多一个人也不觉得无聊。月惊华一口应下,满心满眼都是银针的事情,翌日一大早,就起来了。发现沈瑾钰也起了,正在洗漱。就满脸笑容的同他打了声招呼,简单的梳洗了一番。将晾晒好的药材装在背篓里,连同那只肥囊囊的鸡一起带着,就出门了。今日里沈瑾钰换了一身淡墨色的长袍,虽然有缝补过的痕迹,但是一点儿也不影响他的气质,让人不由得眼前一亮。相比于他,身旁的月惊华,就显得平淡了许多。这一认知,让月惊华很是心塞。明明是个男人,却偏偏长了一副让女人都嫉妒的脸,真是暴殄天物啊……不过一想到,马上就有银针的消息了,心里那一丢丢阴霾,立刻就烟消云散。两人很快的就到了镇上,月惊华就推着沈瑾钰直奔距离最近的医馆。回春堂的宋大夫和月惊华有过一面之缘,也算是老熟人了。见到是她就乐呵呵的同她打了声招呼,发现她带来的药材,虽然不多。但是都处理的很到位,就很痛快的收了下来。一边招呼药童干活,一边笑呵呵的同两人说:“本来东家是有规定的,不让接收零散的药材。不过小娘子你也是熟客了,又懂医理。我也索性破了这个例,这些药材总共也没多说,我就不过称了,给你算六十个铜板你看可好。”
“那就多谢宋大夫了。”
月惊华礼貌性的同他笑笑,这些药材本就是她打茅草时顺路采的,总共也没多少。宋大夫能给六十个铜板,的确是良心价了。算上先前卖掉老母鸡得来的二十五个子,总共也就是八十五个铜板。又替沈瑾钰买了一些治疗烫伤的药,出了医馆后,手上便只剩下了十五个铜板。月惊华看了一眼天色,见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了。就找了一家粥铺,买了一碗小米粥,递给了沈瑾钰,让他在粥铺里等她,自己个则急匆匆的朝衙门的方向跑去。粥铺的老板,向来好客。看到沈瑾钰一直盯着月惊华离开的背影看,就打趣道:“那是你媳妇儿吧,倒是个趣人儿,大兄弟好福气啊。”
“兄弟谬赞了!”
沈瑾钰礼貌性的回了一句,直到月惊华那娇小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他这才缓缓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看着手里多出来的几个铜板,嘴角不着痕迹的勾出了一条细微的弧度。同月惊华分开后,沈瑾钰并没有一直在粥铺等着。而是去了镇上唯一一家钱庄,同掌柜的说了两句,就被请至内堂。软榻上,一少年慵懒的趴在玉石打造的棋盘上,正把玩着棋盘上的棋子,好不惬意,看得沈瑾钰面色一沉。少年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一回头,就见沈瑾钰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看到是他,少年立刻就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主……哎呦~”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啃屎,棋盘上的棋子,也随之洒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