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你不在家陪着孩子,杵在外面作甚?”
周小娥见赖二狗许久未归,正着急呢。被他这一通数落,一脑门子的浆糊。她这出来迎他,还做错了不成。当即便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你丫的这又哪根筋搭错了,那咱家孩子睡了。我左等右等的也不见你回来,就出来看看,合着这担心你还担心错了不成?”
“行了行了!”
赖二狗这一天下来,饿得他头晕眼花的,哪儿有心情再同她说这些。低头不语的就进了家门,这令周小娥更加的糊涂。一进家门,就拉着他问:“你这一大清早就兴冲冲的去给瑾钰他们家干活,这会儿怎么就跟个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还不都是因为你啊,要不你巴巴的求着我。让我给瑾钰他们家干活,我能回来这么晚吗?”
赖二狗没好气的说,一想到没有工钱,还饿了一天的肚子,就哪儿哪儿都不舒服:“那瑾钰家的,可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我这第一天去干活,不过就是稍微去的晚了一点罢了,她竟然二话不说,就让我走人。还说什么他们家工人招够了,用不着我。你说气不气人?”
“这……”周小娥也是头一次听说还有这样的事情,当即就点了点头:“这瑾钰家的搞这出,未免也太欺负人了吧。人够了她早说啊,那都到了才说不要人了,这不是在逗人玩吗?”
“谁说不是呢,那你说咱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是吧!你既然把我诓去了,又说什么不要人了,那给我一天的工钱不过分吧,结果倒好他们家还拽上了,什么东西啊!”
“的确不是东西,真不知道沈瑾钰那小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娶了这样一个不成事的媳妇!”
周小娥也被气得够呛,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立刻转头看向一脸气愤的赖二狗,好奇的问:“那既然瑾钰他们家的不用你,你这一天都做什么去了?”
“我……”赖二狗被问住,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不过还是本能的替自己辩解:“真是笑话,沈瑾钰他们家出尔反尔,那我既然去了,自然不能无功而返。所以就在山上等他们给我一个说法,谁知瑾钰家那女人,竟然说不去就不去了,害我在山上吹了大半天的冷风!”
周小娥听到这话又气又急:“合着你回来这么晚,什么都没干啊?”
“……那那那”赖二狗一时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忽然间想到了在山脚下遇到沈家婆媳的事,立刻就道:“那我不也是担心你和孩子吗,眼看着天都黑了,瑾钰家一个人都没上山。就跟着吴栓子他们一道下山,半路上遇到了沈家婆媳。就说了一会儿话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你是说沈家婆媳?”
周小娥一听他这话,立刻就起疑了:“你怕不是饿糊涂了吧,这天都黑了,沈家婶子她好端端的上山做什么去啊?”
“是真的,我骗你作甚?”
赖二狗见自家媳妇儿不信他,立刻就急了:“我在山脚下歇脚,刚好碰上了她们。还是沈家婶子告诉我,你在门口等我的!”
“可是这天都黑了,沈家婶子不回屋歇着,去山上做什么啊?”
周小娥一头雾水。赖二狗却是漫不经心的说:“或许是沈家婶子知道瑾钰他们家开荒,心下好奇所以去看看也未尝可知!”
“不能够!”
周小娥立刻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说:“沈家婶子最讨厌的就是沈瑾钰那个继子,前段时间,又因为思婉那丫头的婚事闹成那样。她恨都恨死他们了,怎么可能去巴巴的看他们开荒。再说了那要是真去看开荒,也应该白日里去啊,这黑布隆冬的,能看个鬼啊。”
“你是说沈家婶子他们上山另有隐情?”
赖二狗也回过味了,骤然间想起沈孟氏抱在怀里的东西,立刻就道:“你不说我都忘了,方才我见到沈家婶子和瑾辉媳妇的时候。她们二人看到我都挺紧张的,特别是瑾辉媳妇,怀里抱着一团东西。宝贝的跟个什么似的,我想看都不让看。”
“这就怪了!按理来说要是什么见的人的事情,也不至于如此啊?”
“那谁知道呢,反正都是他他们沈家的事情,这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咱们亦犯不着,为他们家的破事烦心。还是赶紧去弄口热乎的吃,我吃了后好好的睡一觉,明日里找瑾钰他们家要钱去!”
赖二狗说完,也不管周小娥是什么反应,就扔下锄头,要去厨房里找吃的。却被周小娥又拽了回来,当即就急了:“我说你个死婆娘,你是存心要饿死我啊。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不给我做饭去,搁着叽叽歪歪的有完没完啊!”
“吃吃吃,就知道吃。”
周小娥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怪的很啊,先是瑾钰他们家非要在没水的山上开荒。后沈家婶子,她们又神秘兮兮的上山,这里面猫腻可大着呢!”
“总不能那片茅草丛能挖出金子来吧?”
周小娥眉头深锁,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其中关窍,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样,明日一大早,你去山上看看,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刚刚进村的月惊华,可不知赖二狗夫妇二人的打算。大老远的就看到院子外面,有点点光亮,月惊华心头没来由的一暖,眼里多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大哥!”
“是大哥!”
不等月惊华开口,沈瑾安已经提着月惊华给他和沈思婉买的小玩意儿,跑到了沈瑾钰面前,开心的同他炫耀:“大嫂她给我和思婉买了好多好东西,有糖画、糕点、还有……”“还有头花,好漂亮的头花。”
沈思婉也跟着道,大大方方的同沈瑾钰展示着她刚得到的头花。沈瑾钰抿唇,见两人都这般开心,他的嘴角不经意间也微微勾起,下意识的便向着月惊华看了过去。当看到她那沾血了的衣裙,好看的眉头立刻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