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冲疼得痛不欲生,一个劲的挣扎,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哎呦……哎呦喂……疼死我了……余武余胜你们两个混账……老子和你……唔~”余胜猛的一脚踩在了,他刚刚躬起的背上,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瞬间就被踩趴下了。脸重重的磕在了地上,鼻子额头等凸出部位,受到了强力的撞击,鲜血直流。卡在嗓子眼的泥土,怎么也吐不出来,噎得他直翻白眼,只能一个劲的扑棱着。齐冲用力的翻了翻白眼,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将心一横,猛的伸长了脖子,用力的将卡在嗓子眼的泥土连带着碎石一起咽了下去。月惊华:“……”佃户们:“……”都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嗓子火辣辣的。“……欺负人,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啊,你们这是犯法的啊!”
齐冲不甘的大喊大叫:“常言道捉贼拿脏,捉奸成双,你们没有一点证据,就胡乱的攀污别人。还动手伤人,我定会去官府向你们讨个公道,让你们一个个的吃不了兜着走!”
“官府自是要去的。”
月惊华眯着眼,对于他的威胁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便是他不去也由不得他。月惊华指了指众人身后的方向:“呐!”
齐冲一脑门子的疑惑,艰难的顺着月惊华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见到里正和沈瑾钰两人,就站在不远处。特别是里正,阴沉着脸,怒目圆瞪。在他的脚下,还有十几个被捆着的人。上到七旬老者,下到三岁幼童,全是齐家的人。都被五花大绑,堵着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来。“……祖父、爹、娘你们怎么也……”被绑着的几人,闻言挣扎的更厉害了。个个面红耳赤,急得根根青筋暴起。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阵阵呜咽声。佃户们同样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看到被绑着的齐家人,激动的掩面哭泣。更有甚至,直接哭出了声来。气得齐冲暴跳如雷,差点儿过去了,一眼就看到里正怀里厚厚的账本:“……你们……你们竟然……”“吵死了!”
月惊华不悦的摆了下手,看到他这幅模样,就手痒的厉害:“有什么话,去衙门里说吧。”
语毕,直接将其交由里正处理。里正可算是有施展的机会了,齐家上下,除老者和幼童之外。一人三十个板子,打完就送官府去了。一并送交官府的还有齐冲这八年来,帮着前主簿林大人收租的账目,以及残害村民的证据。至于开出来的二百多亩地,准确的来说是二百七十三亩地,却是只字未提。佃户们更是提心吊胆,一个个张望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在众人心惊胆战的等待中,一张红纸黑字的布告,贴在了村口最显眼的地方。“这上面都写了什么啊,看着花里胡哨的,不会又是变着花样,多收租子吧?”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满面愁容地问。身旁的几名佃户,也跟着连连叹气。“往年,一到庄稼收成之际,林大人就肯定会第一时间派人过来。今年久久未见人来,不知竟是换了东家,也不知这新东家是何路数,会不会也像前东家一般?”
“这谁知道啊,要是再上涨租子的话,真就没法活了啊。我家永辉,永昊他们两兄弟,到现在还在南岭开荒,也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啊!这要是再涨下去,估摸着都撑不过来年开春,都得饿死。”
“谁说不是呢,我家估摸着都撑不过三个月,就都得饿死。与其这样没有盼头的活着,还不如直接死了一了百了。”
大家伙儿,你一句我一句议论纷纷,说的最多的,便是会不会涨租,涨多少的问题。倒是有一个读过几年私塾的小伙子,看了布告上的内容后,高兴的同众人喊:“大家伙儿都误会了,这布告上提及的都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并未提及涨租的事情!”
“什么?”
“这怎么可能?”
大家伙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其中一个大娘耐不住性子,颤抖着,一把抓住了说话之人的胳膊,急急的问:“小笙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啊。”
柳沐笙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眼尖,一把就将刚刚走过来的余武从人群中拉了出来:“小武你快来看看,告诉大家伙儿,这布告上是不是都是好事,并未提及涨租一事?”
余武和柳沐笙二人说起来,也算是同窗。若非家中出了变故,今年便该参加童生考核了。仔细的看了一遍布告上的内容,越往下看越是惊心。激动的不能自持。围观的佃户们,看到他这样,更加的糊涂,一脑门子的疑问。“布告上的内容,的确如同沐笙说的那般,都是好消息,并未提及涨租的事情。”
余武用力的点了点头,激动的面红耳赤:“上面第一条写了,凡是在南岭开荒的佃户,都可以归家了。另每人补发五十斤小麦,三十斤稻子……”“什么?”
大家伙儿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五十斤小麦,三十斤稻子,外加米面各十斤。这可是普通人家一个月的口粮,只多不少啊!“的确如此。”
余武也不敢相信,但布告上真就是这样写的。上面还言明了,其后愿意继续开荒的,每开出一亩地,可得二两银子。但不可私自开垦,以免破坏植被。“第二条写的是,所有荒地,按照各户开垦进度。稍后统一计算,以百分之二十,返还于开垦者。”
“返还百分之二十?”
佃户们齐齐的傻眼了,激动的话都不会说了。余武压抑着心中的喜悦,轻咳了一声又道:“最后一条,也就是第三条内容写的是,今夏租子按官府规定上交五成,徭役税由佃户承担,荒地上交一成租子即可!另寻数名读书人,及善于耕种的佃户,商讨接下来的耕种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