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浴室关门的声音响起,司俏微微闭着的眼睛睁开,眸中透着几分无力,但仍旧精光闪闪。杜凌天果然不是五年前的杜凌天了……杜凌天离去之后不久便有女佣前来为司俏送上浴袍长裙等一应物品,话不多,甚至是没有。司俏从浴缸里出来,温水泡过的身躯,酸痛感缓解了不少,整个人舒服了许多。司俏顺从的穿上杜凌天派人准备的内衣,将真丝的白色长裙也穿在身上,目前的形势很明显,自己在杜凌天面前没有说不的权利。女佣见司俏遵从杜凌天的吩咐穿戴好,便退了出去,仿佛她只是来送件衣服的一样。司俏见此情景并没有过多的疑惑,因为司俏很清楚,不管是杜凌天还是司俏曾经的畅想都是云端的天宫只有他们两个人。杜凌天自浴室离开之后便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处理公事,一连一个下午没有出来,司俏也没有主动去找杜凌天。是夜,杜凌天刚解决了一桩国际并购案,从办公室出来,习惯性的去阳台打算放松一下心情。但视线却猛地一顿,只见司俏一个人静静站在阳台的门边,看着璀璨的夜空,她手中夹着一支香烟,烟头在微风的吹拂中一明一灭,可能是没找到烟灰缸,司俏的手边放着一个精致的玻璃杯,每每烟灰快要掉落的时候,司俏都会手法熟练的将烟灰弹进玻璃杯中。司俏纤长的手指,夹着烟蒂送到嘴边,淡色的薄唇轻轻一抿,如梦似幻的烟雾自唇畔倾泻而出。司俏猛然间感觉身体一沉,杜凌天的双手已经禁锢在自己腰间,肩膀上是他精雕细琢,弧线完美的下巴。“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杜凌天蹙着眉头看着司俏手中的烟蒂,明显表现出不悦的情绪,在他印象中的司俏,还是不食人间烟火,那个静静等着王子到来的灰姑娘。“怎么?抽你根烟心疼了?”
司俏杏眸微眯,透着一丝轻挑,夜风撩起她的裙摆微微向后飞扬。“戒掉。”
杜凌天细眸一定,指尖一闪,司俏指间的烟蒂已经掉进了玻璃杯里。“凌,让我回家吧。”
司俏指尖没了香烟,叹息一声,悠悠言道。杜凌天的脸色瞬间变得万分冰冷,猛地拉着司俏的胳膊把她转了过来,细眸之中满是戾气。“和我在一起就那么难以忍受吗?。”
司俏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捧着杜凌天俊雅绝美的脸庞,眼中透着晶莹如水的璀璨目光,不乏认真。“我不回家,小南会担心的。”
杜凌天闻言身上的戾气收敛了不少,星眸微转,看着司俏多了几分探究。“你和司南住在一起?”
司俏微微垂下头,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肝脏移植以后虽然小南身体好了,但我哪儿能放心他自己一个人住……。”
杜凌天眉头蹙着,回忆着五年前司南成功肝脏移植之后大夫的医嘱,虽然手术成功后司南的身体恢复迅速,但按着司俏疼爱弟弟的性格,让司南独居到真有可能万分不放心。司俏儿时父母死于意外事故,只剩下了司俏和司南两姐弟相依为命,而且司南自小身体不好,肝脏发育不全,司俏与他热恋期间,唯一一次开口求他,就是为了弟弟的肝脏移植手术。如果说杜凌天是司俏最爱的人,那司南绝对是司俏的命根子。“凌,我们今天都……,难道还不能安你的心吗?”
司俏的轻轻抓着杜凌天胸前的衣襟,似是叹息似是委屈的说。杜凌天挣扎许久,看着司俏垂着的眸,脖颈间属于自己的吻痕在月色下尤为明显,微微点了下头,似是叹息一般的轻语一句。“记得让司南做伴郎。”
司俏看着杜凌天如墨的眉眼,微微一笑,弯弯的眉眼看着杜凌天,眼中似有化不开的缱倦水波,重重点了点头。月夜下的她笑的那么美,似是只披了华纱的精灵,杜凌天情难自控的再次吻住那淡红的朱唇,哪怕唇间仍残留着他最为讨厌的烟草味,杜凌天也难以自持的不愿松口。在那一瞬间,杜凌天真的觉得一切恨与怨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她一直留在自己身边。第二天一早,杜凌天如往常一样驱车去往诗茂集团总部,心情看起来甚是愉悦。接连两个企划案非常顺利就通过了杜凌天的审核,提上日程。诗茂集团的职员们,今日纷纷感觉心情都轻快了几分。但这股春风还没维持到两个小时,诗茂集团的总裁办公室便想起了一阵轰天巨响,李秘书等人一分钟以内出现在了总裁办公室门口,也不禁被里面的场景吓得一惊。杜凌天面前整个的办公桌被掀翻在地,满屋子的珍贵藏品化为遍地碎渣,杜凌天双眸赤红,拳头上暗红色的鲜血正一点一滴的往下滴落在脚边,形成一小窝血泊。杜凌天此时恍若一只被激怒了的野兽,周遭散发着弑杀的暗茫,一时之间,杜凌天不说话,竟无一人敢搭腔。李秘书低着头,精明的眼光,扫过地上凌乱的每一个角落,终是找到了问题所在。办公桌的残骸之下,隐隐斜着一封辞呈,落款是昨日被带进天宫的女人,司俏。“备车,封道。”
杜凌天眯着眼睛,冷冷的说了四个字,不顾手上血迹斑斑,长腿前倾两三步迈进专用电梯,前后不到二分钟,宝蓝色的闪电已经从诗茂集团的地下车库离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