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岩不想杀毕玄,不是心慈手软,也不是为了给宁道奇留个对手,而是不想便宜西突厥。 始毕可汗与毕玄属于东突厥,随着二十万大军一招近丧,东突厥的实力必然大减,他若是再将毕玄除去,很有可能使东西突厥合流。 一个统一的突厥,并不适合汉人的利益。 如果突厥统一,以汉人现在的形势,几乎没有抵抗之力,只能沦为两脚羊,任对方予取予求。 他将二十万突厥大军化为冰雕,既是出于激愤,也是为了削弱汉人的敌人东突厥,而不是给汉人制造一个更强大的敌人。 然而,毕玄并不领情,再次鼓起炎阳奇功向虞岩扑来。 虞岩一个侧移,避开毕玄的杀招,然后召唤出马克六战甲,大喝:“毕玄,你真想再打下去?”
说完,他一个手炮轰在地上,将地面轰出一个窟窿。 相比用武功将毕玄打服,马克六战甲无疑更具震慑力! 毕玄看到一套盔甲凭空出现,并在眨眼的时间覆盖虞岩全身,随后虞岩随手一挥,地上便出现一个大窟窿,整个人再次懵逼。 眼前的一幕,已经超出他的认知范围。 “你是什么人?”
毕玄再一次发问,相比之前满含愤怒的责问,这次以疑惑和不解居多。 虞岩没有作答,因为石龙很敬业地跑出来,对毕玄说:“你是不是想抢我的《长生诀》?”
说完,不等毕玄反应过来,石龙便滔滔不绝道: “你是三大宗师之一,只有散人宁道奇和奕剑大师傅采林才能抗衡,贫道肯定不是对手!既然打不过,那我只好把书给你,来,接着!”
毕玄:“……” 这是神经病吧?谁想抢你的《长生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送书狂魔石龙,打得过打不过都要送书! 等等! 如果这个神经病是石龙,那刚才和自己动手的,就是站在石龙背后,将中原搅成一锅粥的幕后黑手?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又或者…… 毕玄看了看突厥大营,忍不住吐出两个字:“魔鬼!”
“魔鬼?哈哈!!!”
虞岩放声大笑,道,“在下一向仁义为先,以德服人,我若是魔鬼,那你们突厥人是什么?至少,我没有滥杀无辜,没有跑到草原上奸淫掳掠,更没有以杀人为乐!”
毕玄怒目而视:“那可是二十万人!”
“那又如何?这二十万人要是入关,死的汉人绝不止二十万!你们将汉人当作两脚羊,却不知在我眼里,你们也只是群豺狼!”
“……” 虞岩:“要战就战!只是不知你死了或残了,你的族人会如何?”
“……” 毕玄心有不甘,恨不得与对方同归于尽,但不得不为部族考虑,而且以对方表现出来的武功和诡异能力,他就算想同归于尽,也不一定能成功。 可是,要他就这样退去,连大汗的尸首都不能带回,一向自负骄傲的他又怎么能接受。 好在虞岩没有继续挤兑,而是转身带着石龙离去,只留下满地的冰雕,以及傻愣愣的吕山等人。 吕山:“……” 这位打得武尊没脾气的高人怎么走了?难道是因为之前的冒犯,让高人不高兴,把他丢给毕玄? 看看身边的冰雕,再看看大营外捏着拳头久久无语、周身散发白色雾气的毕玄,他突然有些肝颤,赶紧给手下打了个手势,悄悄退去。 …… 虞岩转身离开,不是为了给毕玄台阶下,更不是想要坑吕山,而是因为石之轩在疯狂地call他。 且说杨公宝库的消息传出后,群雄齐聚长安,石之轩也带着寇仲和徐子陵赶去。 虞岩的探知之眼只能单向观测,不能双向联系,也就是说石之轩并不能主动联系他。 不过刚才,他抽空偷窥……嗯,只是出于好奇瞄了一眼,发现石之轩正对着空气大喊:“仙师!仙师!”
寇仲扯了扯徐子陵,退后两步,然后悄声说:“师父不会是疯了吧?”
徐子陵点点头:“有可能。”
石之轩蓦然转身,瞪视他们:“你们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寇仲不自觉地又退了一步,打着哈哈道,“我只是有些不懂,我们不是魔门吗,师父你怎么会向仙师求救,要找靠山也应该找魔师、魔祖才对!”
石之轩:“……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们不是魔门,魔门是外界的污蔑之语,就算是魔,仙魔也不是完全对立……” 他顿了顿,继续说:“比如,你们是我弟子,学的长生诀却是正宗道门之法,还有我呼唤的仙师,也学了我的不死印法和幻魔身法。”
“师父,真的有仙师?”
徐子陵先是好奇,随即感到怀疑,“不对,如果他真的是仙师,怎么还会学你的武功?师父,你不会被人骗了吧?”
寇仲也说道:“是啊,师父,现在的骗子太多了,就像那个怪怪的高丽女,老是偷看我和子陵,看得我们起鸡皮疙瘩,偏偏大家都相信她,让她带路,结果把大家带入绝境。你说她是不是故意,想把我们灭掉,减少中原对高丽的威胁?”
说到最后,他故意提高音量,让远处的人也能听见。 石之轩三人所立之处,正是杨公宝库内一处巨大的石室,石室中不仅有他们,还或站或立着数百人。 这些人泾渭分明,形成一个个小团体,此刻听到寇仲所言,纷纷怒视白衣飘飘的傅君婥。 傅君婥:“……” 她只是想制造混乱,可没想过将群雄一网打尽,不是不想,而是没这个能力,因此想都不敢想。 但如今,不知是何方神圣,竟然将她想都不敢想的事做成了! 在众人脚下,水量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有些地方已经漫过小腿。 而石室的入口和出口,不是被巨石封死,就是被彻底淹没,也就是石室够大,才给他们争取了一些时间。 然而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若再找不到出路,所有人都难逃被溺毙的命运。 傅君婥微微一笑,有这么多人和自己陪葬,她并不感到畏惧,只是可惜了谦谦君子宋师道,还有那两个在书里喊她娘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