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张楚岚觉得最疑惑的,其实不是爷爷说过的话,也不是他身怀秘术这件事,而是……守宫砂。 那个一嘴地道川话,却自称来自湾湾,还冒充张锡林孙女,也就是他便宜姐姐的神秘少女,竟然能看出他下面有守宫砂! 不对,那个少女不重要,重要的是作者,少女只是作者笔下的工具人,真正知道他有守宫砂的是作者。 这个作者,究竟是何方神圣? 先是爷爷和父亲的名字,接着是他怀有秘术的秘密,然后是守宫砂……这些全都和他对得上,肯定不是恰合! 是什么人,对他了解得这么清楚,还以漫画的形式透露出来呢? 难道,是他爹张予德? 自从被丢在孤儿院,他便再也没见过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难道是他爹回来了,想要见他,或找他做什么事,却因为某些原因不方便主动找他,于是用这种办法吸引他注意,让他自己找过去? 如此一想,他忍不住庆幸,幸好刚才没真的举报,要不然线索就断了。 可是,要怎么找到这个作者呢? 张楚岚想了想,再次打开网站,进入评论区,然后心潮澎湃地留下一个字:“爹?”
没过几分钟,评论下便出现回复,而且回复者的ID似乎和作者名字一样:“儿子,乖!”
“你真是我爹?”
“我是不是你爹,你自己不知道?”
“……” 张楚岚正想问几个问题,比如他娘叫什么名字,来进一步确认回复者的身份。 谁知他眼一瞄,发现对方ID后面有一个很小,小到很容易被人忽略的小黑点,而作者名字里好像没有这个点。 “你不是作者?”
“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作者了?”
“那你为什么冒充我爹?”
“你自己又没说谁是你爹,看到有人喊爹,我当然答应了,白赚一个儿子,换作是你,你也会答应。”
“……” 张楚岚那个气,没想到世界上竟然有人比他还不摇碧莲,这一刻他真想顺着网线爬过去,让对方知道不是所有儿子都孝顺。 他气得不想说话,对方却来了兴致:“你说我冒充你爹,难道你爹是作者?兄弟,你这种催更方法很别致哦!”
“……” 张楚岚再次退出网站,把手机丢到一边,但因为心情烦躁,没过多久便重新拿起手机: “喂,宋叔,我是楚岚。”
“楚岚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再过几天,就是清明了,你会回来祭拜你爷爷吗?”
“会的,宋叔。有件事我想拜托你一下。”
“什么事?”
“我听说,老家那边出现了盗墓贼,我想请宋叔帮忙去我爷爷那看一下……” “盗墓贼?”
宋叔是当地派出所的警官,一听自己辖下出现了盗墓贼,顿时大为惊愕。 对偏远乡下来说,偷几个花圈拿去重新卖,性质已经很恶劣,盗墓……这不是电影里才有的事么? 他们那疙瘩,穷乡僻壤,历史又短,哪有什么大墓给摸金校尉们光顾? 只有张锡林…… 一想到张锡林,他彻底不淡定了,“你确定,我们这里出现了盗墓贼?”
“我也不是很确定。听说,只是听说。”
张楚岚打着哈哈,不敢将消息来源告诉对方,这时他终于体会到沈新觉的感受。 将一部漫画作为消息来源,太疯狂了! 听张楚岚自己也不确定,宋叔稍稍松了口气,不过关系到张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楚岚,我这就去你爷爷那看一下。”
“谢谢宋叔!”
张楚岚也松了口气,虽然漫画中的事不可能是真的,最多是作者对他们家很熟,故意拿他当主角。 但看过漫画后,总觉得有股阴影在心中盘旋不去,能让宋叔提前看一下,他这个心终于落回原来位置。 一转眼,到了第二天。 张楚岚正在上课,突然手机震动,屏幕上显示是宋叔来电,他将手机挂掉,又响,再挂,终于不再响。 就在他准备一下课就给宋叔回电话时,短信到达:“楚岚,你爷爷的坟真的被人刨了!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啊?”
张楚岚忍不住惊呼出声。 “张楚岚!”
还是之前那位教授,“我知道你嫌学校对沈新觉处分有点轻,但这不是你扰乱课堂秩序的理由!更何况,说到底他只是言语不当,通报批评已经很严厉了,学校不可能因为一点小事,就把他开除!”
“我没有嫌学校处分轻,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 因为事情过于离奇,张楚岚不太想让别人知道,于是开动脑筋想把眼前应付过去。 不料,沈新觉却嘴贱地插了一句:“楚岚,你爷爷的坟真的被人刨了?”
“出去!”
教授一指门口,让谁出去不言而喻。 “好的,教授。”
沈新觉潇洒地走出教室,态度好得让教授忍不住怀疑,他不知悔改,纯粹是为了逃课。 教授感到无力,却还要安慰张楚岚:“张楚岚同学,沈新觉可能脑子……咳咳,你知道的。他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会向学校反应……” 然而张楚岚却改了主意,略显迟疑道:“教授,如果我说,我爷爷的坟真的被人刨了呢?”
“你说什么?”
“我说,我爷爷的坟真的被人刨了。”
“……” 教授一脸你逗我的表情,过了好一会才开口:“张楚岚同学,我知道沈新觉给你造成了很大压力,但……” “教授,我爷爷的坟真的被人刨了。”
张楚岚认真道。 “……” 疯了,疯了,这个班的人全都疯了! 教授拂袖而去。 他这一走,教室里像是被煮开了的锅,同桌小心地碰了碰张楚岚胳膊:“楚岚,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
“那这么说,你那上面真的有守宫砂?”
张楚岚:“……” 他貌似有些低估了承认爷爷坟被刨带来的后遗症,一想到自己的难言之隐被传得纷纷扬扬,他顿时怒不可遏:“怎么可能!谁会弄这东西?老子没有守宫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