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尸啦!”
谁?是谁在说话?陶一瑾皱了皱眉,挣扎着睁开了双眼,下意识地坐了起来,迷茫地看着四周,入目之处皆是挂着白素,但又处处透着古韵,中医交流大会的会场不是这个样子,她这是在哪?不待她想明白,脑内突然传来了一阵针扎似的疼痛,一段明显不属于她的记忆涌了进来……陶一瑾,陶尚书府不得宠的庶女,自小由奶娘带大,时常吃不饱穿不暖,好不容易及笄,却被赐婚给了病弱王爷元蓝,结果成亲当日连王爷的面都还未见,就听闻王爷不行了,紧接着就是其嬷嬷端着毒酒而来要将她给毒死。“本宫管你是人是鬼,阿蓝入了地府,你也必须陪着他一起去!”
蓝如雪心底也有些怵,可转念想到自己还躺在檀香木棺材里的儿子,想要离开的脚步立刻止住,美目骤然凶狠。她抬手拔下头上的素银簪子,毫不犹豫地就朝着陶一瑾刺过去!陶一瑾好不容易消化完了突然涌进来的记忆,抬眸就看到危险逼近,当即便想也不想地伸手将身边躺着的男人给拽了起来,挡在自己的面前。如若记忆未错,这个男人是眼前这个女人最为疼爱的儿子,她想自救,便必须得靠他!蓝如雪手中的素银簪子堪堪停在了儿子的咽喉前,她目光泛冷地睨着躲在儿子身后的陶一瑾,咬牙切齿:“陶一瑾!你放肆!”
“一瑾不敢,还请贵妃娘娘放下手中簪子,退回去,别为难一瑾,一瑾可不想伤了王爷。”
陶一瑾说着,一手撑着元蓝让他继续挡在自己的面前,一手抬起从自己的头上也拔下了一根簪子,将簪子尖锐的那端抵在了元蓝的脖颈上。见状,蓝如雪脸色一青,“你敢动阿蓝一下,本宫让你,陶尚书府上下全都死无全尸!”
“我好怕哦,但,娘娘,为了自保,一瑾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陶一瑾说着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转而让元蓝靠在自己的怀里,拿起了他的左手,毫不犹豫地用手中簪子刺入了他左手食指指尖!殷红血珠瞬间滚落,刺痛了蓝如雪的双眼,她气得浑身禁不住颤抖了起来,陶一瑾!她真是瞎了眼,才信了钦天监的胡话,让这么个女人嫁给了元蓝!“本宫要将你的十指一根一根,全给剁了!”
陶一瑾不畏的将簪子拔出,对准了元蓝左手中指指尖,威胁道:“在娘娘将一瑾的十指全给剁了之前,一瑾会先一一把王爷的十指都给废了!”
“你敢!”
蓝如雪眼神发狠,说着手中簪子就要朝着陶一瑾抓着元蓝的手刺过去。可她快,陶一瑾更快,在她手中的簪子还未落到陶一瑾的手上之前,陶一瑾手中的簪子已经再次刺破了元蓝的左手中指指尖!再次看到血珠从儿子的指尖滚出,蓝如雪双眼瞬间变为赤红,她把牙一咬,便破罐子破摔地把手中簪子往前一送,狠狠地扎进了陶一瑾的手臂中。左右儿子已经伤了,她绝不会让陶一瑾还完好无损!陶一瑾吃痛地闷哼了声,却眼神一凝,抬手掰开蓝如雪抓着簪子的手后,拔出那根银簪,毫不示弱地转手就扎进了元蓝的手臂。“奉劝娘娘,动手之前三思,因为一瑾会将娘娘对一瑾所做的都在王爷身上做一遍!”
“你!”
蓝如雪恨得牙痒痒,却偏偏顾忌着陶一瑾的警告而不敢再轻举妄动。陶一瑾松了口气,还好这女人是真的在意她的儿子,否则她要是不管不顾起来,她可招架不住。“唔……”突然,她的耳边似是传来了微不可闻的轻吟声,紧接着她便感觉到那被自己掌控住的手微弱的动了动,惊得她不自觉错愕地瞪圆了双眼。这人,没死?难道这人只是单纯休克,结果却被这些不知道的人以为死了,方才有了这灵堂这棺材,以及殉葬的原主?若真是如此,那事情就好办了。陶一瑾动了动手,便要再次用手中簪子去刺元蓝那些完好的指尖,刺激他完全醒来,却忘了元蓝的母亲还在死死瞪着她。“陶一瑾!给本宫把你的贱手收回去!”
蓝如雪怒喝着急急伸手抓住了陶一瑾手中的簪子,并未发现元蓝的不对。陶一瑾眉头一皱,“松手!”
“本宫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再伤我儿!”
蓝如雪咬了咬牙,不仅是没放,还加大了力道,企图直接从陶一瑾的手中夺过她的簪子。陶一瑾皱起的眉头更深了几分,有蓝如雪的阻挠,她想将人救回来有点麻烦,必须得想个法子,让蓝如雪不再阻挠她才行。既然蓝如雪想自己放手,那就先放,引起她的诧异之后再趁机勾起她的怀疑,顺理成章地给自己争取到能动手的机会。“你……”蓝如雪察觉陶一瑾的力道一松,簪子就真的被她给夺了过来,一时有些错愕,这个陶一瑾难道不该跟她抗衡到底?陶一瑾耸了耸肩,“既然娘娘不想救王爷,那一瑾也没法子,只好松手了。”
“你什么意思?”
蓝如雪眼皮一跳,陶一瑾的意思,是她的阿蓝没死?还有救?陶一瑾突然正色,“一瑾的意思,就是娘娘现在的心中所想。”
“怎么可能?你休要骗本宫!太医都说阿蓝没气了,你一个尚书府不得重视的庶女知道什么!”
蓝如雪不信,可内心深处却止不住想要相信陶一瑾,她觉得自己怕是疯了。陶一瑾伸手向蓝如雪索要簪子,“是不是真的,再试试不就知道了?”
试试?那不就相当于将她的宝贝儿子死马当活马医?蓝如雪明知不应该,却还是鬼使神差地将手中的簪子给陶一瑾递了过去,陶一瑾趁机拿过簪子,在蓝如雪后悔之前再度刺破了元蓝的指尖。“再不醒来,你的手就废了。”
元蓝似是听见了陶一瑾之语,反应更大了些,不多时,竟真的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