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你能将我给留下来,也劝服不了我,你又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呢?”
萧悦最后还是不甘,企图想让陶一瑾明白,她留下她是没有用的。把她给放了,说不定她看在他们之间的交情上,还会在交战的时候,给他们留带点面子。陶一瑾装作没听出来萧悦言语间的深意,只道:“有没有用,是要看以后,不是你现在张嘴说说,就能定下的。”
“所以,不管你心中怎么想,现在都先放着,好好在这儿待着,想要跟我谈的时候,随时叫人来通知,我随时都可以跟你谈。”
言罢,不给萧悦再开口的机会,径直便命人把萧悦送到一早就安排好的屋子。萧悦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带走,而陶一瑾一副闲适无比,好似就在等着她开口说要谈谈。“你就做梦吧,我不会跟你谈谈的!”
陶一瑾掏了掏耳朵,当做没听见萧悦都说了什么,直到萧悦被带走,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才看向元蓝,笑了。“阿蓝,我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你打算怎么奖赏我?”
“我躺平任你为所欲为如何?”
元蓝挑眉,促狭地笑了,这也算是奖励的一种。陶一瑾笑容一僵,“不用了。”
这特么不是在奖赏她,而是在奖赏元蓝自己吧?什么躺平了任你为所欲为,到了最后,吃亏的还不是她?思及此,陶一瑾就不想理元蓝了,转身作势要走。元蓝赶忙上前伸手抓住了陶一瑾的手,不让她走,“你好不容易出密室,今天好好陪我。”
“王爷,您还有很多事儿要办呢。”
陶一瑾哭笑不得,说得好像她在密室里不出的时候,元蓝就没有往密室而去似的。元蓝仿若完全没看出来陶一瑾眼里的情绪,面不改色的答道:“什么事儿都没有你重要。”
“……”陶一瑾无语,那些事情,有哪一件是可以缓下来不去处理的?这人也真是好意思说什么事儿都没有她重要哦,脸呢?就问他,脸呢?“阿瑾,你舍得让我一直独守空房下去吗?”
见陶一瑾不开口,元蓝登时再接再厉。反正萧悦也已经落到他们的手上了,克制血虫的药早晚会有,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阿瑾回密室的。陶一瑾扶额,“有话好好说,你先松开我。”
“不松。”
元蓝了解陶一瑾,知道自己这手要是一松,阿瑾人可能就走了,说什么都不肯松手。陶一瑾没办法,只能是先应下来,“好好好,我今日陪你,满意了吗?”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许反悔!”
元蓝眼睛一亮,却还是怕陶一瑾说话不算话,忍不住想要得到陶一瑾更有说服力的保证。陶一瑾拿元蓝没辙,只好是凑到元蓝面前,给了元蓝一记轻吻,后退开:“这样满意了?”
“嗯,勉强吧。”
元蓝心中明明是乐开了花儿,但脸上却装出一副勉强的模样来。见状,陶一瑾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元蓝好,心里高兴,直说不好吗?非得装出这幅样子来,当谁眼瞎看不出来呢?“罢了,这样你既然都觉得勉强的话,那我以后都不做了就是!”
小样,她还就不信自己治不了元蓝了!元蓝脸色僵了僵,“阿瑾,我错了。”
“你错了吗?错哪儿了?”
陶一瑾忍不住闷笑,她还以为元蓝能撑多久呢,结果连三息的时间都没有啊!元蓝面色讪讪,“咳,错在不该跟你胡搅蛮缠。”
“阿蓝,眼下盯着咱们的人多着呢,你啊,得谨言慎行。”
陶一瑾笑意更深了几分,这还真不是她不愿意陪元蓝,而是眼下的时机根本就不合适。他们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而这些事情恰恰就是不能拖的,如果让萧悦得到喘息的机会,那他们现在所取得的成功,就全都白费了。元蓝知道陶一瑾所言没错,心里再不甘,他也只能暂时将之压下去,蔫蔫地点头,“你说的对,我不该这就耽于享乐。”
“我让人送你回去。”
说着作势就要叫人。陶一瑾没拦着,虽然她自己也可以回去,但是这会儿要是出声说不用,指不定元蓝就要误会她不想走了。别说,元蓝还真就是这个想法,结果没想到陶一瑾根本就不开口说不用,他没有住口的理由,只能委屈巴巴地扬声叫来了人。“你,把王妃安全的送回密室。”
“是!”
那人应声站到了陶一瑾的身后,明显是陶一瑾去哪他去哪的架势。陶一瑾也不在意,跟元蓝摆了摆手后,抬脚离开,左右她今儿个哪儿都不想去,只想去密室,元蓝的人跟着也没什么关系。不多时,陶一瑾的身影就消失在元蓝的视线中。元蓝的脸色也瞬间冷凝了下来,“去看看能不能把那孩子给带来。”
“是。”
收到命令的暗卫当即飞身而去。于他们来说,闯入敌方阵营中,掳走谁,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看似简单的掳走谁的行动,等他们到了敌方阵营,居然是处处受制。不说是靠近那孩子所住的营帐了,便是往前走一步,都万分的困难。最后,更是险些将他们的小命给丢了。他们不得不暂退,回去把情况告诉元蓝。“王爷,我等用尽了办法,都不能靠近那孩子所住的营帐,还差点就搭上了自己。”
元蓝脸色一黑,“本王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
暗卫听话地退了出去,不敢多看元蓝的脸色。待屋中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元蓝方才冷哼了声,“看来,还真是除非有萧悦的同意,他们才能将那孩子给带来了。”
可现在的问题就是,萧悦绝对不会同意他们把孩子带走,这也就意味着,没有特殊的法子,他们是别想能如愿以偿。“也罢,这件事情急不得,只要知道那孩子在,那总有一天,会有法子把那孩子给请来。”
元蓝扶额有些头疼。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具体到底如何,还是要看他们能想出什么法子来。……危金气呼呼地离开,下意识地往柴房方向走,直到视线中出现他曾经待过的柴房,他才勉强反应过来,止住了脚步,回头瞪着跟在他身后的下人。“本殿下现在已经成了你们王爷的同盟,莫不是还要让本殿下待在这柴房中不成?”
“这,小的也不知道,得问王爷的意思。”
下人哪敢自作主张?这人气呼呼地就跑出来了,他忙着盯他,哪有时间去问王爷,接下来要怎么安置这个西胜的太子殿下?危金脸色一绿,合着他都已经屈尊降贵要跟元蓝合作了,元蓝的这些下人居然这么没有眼力见?“既然要问,那你还杵着干什么?难道还想让本殿下亲自去问不成?”
“小的这就去,殿下请稍等。”
下人把自己的同伴叫来盯着危金之后,才抬脚去寻元蓝。危金发绿的脸色登时就更加难看了,他本以为把这个下人给支走了,他就有机会做点什么了。结果没想到,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他支走了一个,还有别的在盯着他,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他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哼!”
越想越生气,危金索性气恼地回身,一脚朝着盯着他的下人踹了过去。下人不防着危金会突然动脚,躲避不及之下,当即就被踹了个正着,整个人吃痛地蹲了下来,捂着被踹的肚子,嘶嘶地抽冷气。下一刻,危金还未来得及得意,就见周围现身出了好几个身穿黑衣的家伙!“太子殿下如今乃是阶下囚,为了自己的小命,您最好是安分些,否则我们兄弟几个可不会给您留面子。”
暗卫目光不善地盯着危金。危金脸色登时一阵青一阵白,是他想岔了,元蓝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只派了几个有拳脚功夫的下人盯着他?他身边暗处定然是还藏着别的人的。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藏在他身边的人会这么多!元蓝是有多担心他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趁机脱身?瞧瞧这几个人,身上浓郁的煞气简直是快要将他整个人给淹没了!“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收拾出给本殿下住下的屋子,一盏茶后见不到,本殿下就要好好考虑,是否要继续跟你们王爷合作了。”
危金心里不痛快,就也不想让别人心里痛快了,当即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明明是他受制于人,这会儿却偏偏说的那叫一个信誓旦旦,好似他说出口来了,就一定能办到似的。暗卫面面相觑,眼底满是对危金大言不惭的不屑。区区一个受制于他们的人罢了,哪来这么大的脸,觉得单凭短短这么一句话,就能威胁到他们?见无人搭理自己的威胁,危金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然,就在他快要发火的时候,前头去寻元蓝的下人回来了。“太子殿下请随小的来。”
下人仿若没见到他们之间的气氛有多紧张似的,一板一眼地说完,他便抬脚往西走。那架势,分明就是半点不担心危金会不跟上来的样子。危金紧抿着唇,脚下更是有些迈不动步子。“怎么?殿下方才不是嚷嚷着要一个符合您身份的屋子?现下王爷已经给安排好了,您怎么不动呢?”
暗卫讥讽地斜睨着危金。危金脸色一变,“谁说本殿下不动?本殿下只是觉得你们王爷应得太过于干脆了些罢了。”
“瞧您这话说的,我们王爷干脆了您怀疑,不干脆了难道您就不会说什么了吗?”
暗卫眼底的讥讽之色更浓郁了几分。危金一噎,左思右想,还是没想出来更好的话给暗卫怼回去,只能黑着脸抬脚,跟上前头领路的下人。不就是区区一个比柴房更好的地方吗?元蓝既然敢给,他又有什么好顾虑的?难道他堂堂西胜太子,只配住在柴房,不配待在更好的地方吗?对!没错,就是这样,他是太子,没什么是他所不配的!众暗卫不知危金的心中所想,但也不妨碍他们跟上,毕竟他们的任务就是要跟着危金。但,危金怎么都没想到,让自己心中不安的比柴房更好的地方,居然是沈默脩院子里的屋子,且还是他曾经以药童的身份待过的那个屋子!“这就是你们王爷给本殿下安排的好地方?”
危金反应过来后,直接给气笑了。这算什么?从一个非常不好的地方,到了一个稍微好的地方?他堂堂西胜太子,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元蓝一个王爷给埋汰了?“王爷说了,这儿的屋子就只剩下这个了,所以您若是不满意,可以回柴房继续待着。”
下人答得那也是一个理直气壮,完全不把危金西胜太子的身份放在眼里。危金心头涌上来的怒火更重了,这偌大的府邸,就只剩下这间屋子了,唬谁呢?“本殿下纵然现如今落在你们手上,那也不是你们随意可以作践的!”
“殿下说笑了,我等哪敢作践您呐?这不,您要求换一间房,我们这不也给您换了吗?”
“这做人啊,得学会知足,毕竟有些人的待遇,可还不如您呢!”
下人语焉不详,但却带了极大的指向性。危金几乎是下意识的想到了萧悦,禁不住挑眉问:“你们王爷把她给留下了?”
方才萧悦那副嚣张的样子,可不是假的,她手里肯定是有所倚仗,元蓝真能有法子把人给留下了?他怎么那么不信呢?下人看出了他不信,想也不想地就非常斩钉截铁的点头,“当然,我们王爷是什么人?王爷想留下的人,就没有留不下来的。”
“您自个儿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你!”
危金眸光一冷,他那是不小心被元蓝给暗算了,萧悦那能是一样的吗?“殿下请做出选择吧。”
下人懒得再跟危金废话,当即做出一副只要危金做出了选择,他立即就尊重的架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