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请王爷,就说我有要事与他商议。”
陶一瑾本是想自己去找元蓝,但她突然想起来,元蓝说过不让她自己去找他,临近开口之际,只好是将话换了。暗卫却是不知道陶一瑾原本的心思,闻言当即就去寻元蓝,向他传达王妃的意思。不多时,元蓝便在暗卫的通知下,来到了密室。“阿瑾,暗卫说你有要事商议,是什么事儿?”
元蓝不解地看着陶一瑾,莫非阿瑾在跟萧悦相谈的时候,发现了什么端倪不成?陶一瑾走向元蓝,并伸手牵住元蓝的手,将人拉到椅子边上,按坐了下去,“你的人在查萧悦的时候有没有查到什么不对?”
“目前是没有。”
元蓝微眯了眯眼,阿瑾这般问,难道是萧悦有什么不对,他的人没查到?陶一瑾原原本本地把方才跟萧悦交谈的全过程说了出来,皱眉认定道:“那手段不是谁都会,萧悦失去踪迹的这几年,肯定遇上了什么人,而那人将这个手段交给了她。”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的萧悦,能蛊惑人心,为自己所用?”
元蓝不敢置信地瞪圆了双眼,“若真是如此,一开始她为何不用,反而给我们留下她的机会?”
陶一瑾摇头,“不是她不想用,而是她不确定能一举成功,所以没有冒险。”
“可这也说不通啊,既然是不想冒险,那现在怎么又用了呢?”
元蓝拧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陶一瑾倒是没觉得不对,“当一个人被逼到绝境,什么冒险不冒险的,也就没什么好考虑的了。”
“她或许是想从我身上下手,让我听她的,从而达成她的什么目的吧。”
否则,她相信,萧悦不到最后关头,不会挺而冒险。毕竟被逼到最后了,铤而走险一下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她怎会不想呢?元蓝拧着的眉头简直像是要打结了似的,他伸手过去将陶一瑾转来转去地检查,“她既是对你下手了,那你有没有事儿?”
“你把那手段说得那么神,现在你看起来毫无异样,不会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法子挣脱的吧?”
“不是,你想多了。”
陶一瑾愣了愣,随即哭笑不得,抬手薅下元蓝抓着自己的手,再让元蓝继续转下去,她就要晕了。元蓝显然是不相信陶一瑾,“怎么不是?你明明把那个手段说得那般厉害,萧悦既是对你用了,没道理你会什么手段都不用就能摆脱她的控制才对。”
“我意志力比较坚定不行吗?”
陶一瑾到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元蓝满脸狐疑,“萧悦这手段,是只要意志力足够坚定,就能没事的?”
“那倒不是,还需要一点点技巧吧。”
陶一瑾抬手比划了一下,这个一点点是多少。元蓝看着自家媳妇儿比划出来的,足足有一个指节那么长的一点点,沉默。这叫一点点?那指甲盖大小的叫什么?“想来这个一点点教起来,应该是不难,你教教我,让我也防着点吧。”
元蓝生怕媳妇儿是在糊弄他,想也不想地要求要学。陶一瑾登时语塞,最后强行扭转话题,“我们不是在说萧悦失去踪迹的这几年遇见了什么人吗?”
“你先让人去查查,左右萧悦近段时间不会用这个手段,应对技巧即便是现在不学也没关系。”
“让人去查这个也不耽误你教我,除非根本就没有技巧这回事。”
元蓝本来就没消散的狐疑顿时就更浓郁了。阿瑾这个表现,他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在撒谎。陶一瑾扶额哭笑不得,“这技巧我跟你也说不明白啊。”
“说不明白就慢慢说,总会说得明白的。”
元蓝很执着。陶一瑾这一刻的心情,简直是想要让人把元蓝给叉出去的心都有了,“都说了萧悦短时间内不会再用那个手段,你不用担心她会对你下手,你就不能放弃吗?”
“技巧这个东西,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要学会技巧,那就必须要了解什么是催眠,到时候,元蓝若是问起她怎么知道的这个东西,她要怎么说?难道告诉元蓝,她是在她原来的世界里知晓的?那不行,绝对不行!“你再问,我就让暗卫把你给叉出去!”
元蓝眸底划过无奈,“你觉得他们是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陶一瑾冷着脸,自己亲自动手,“没关系,他们听你的,我总该是听我自己的。”
元蓝愣了愣,方才哭笑不得的反手抓住陶一瑾的手,“好了好了,你既是不想说,那我不问了便是。”
“这还差不多。”
陶一瑾白了元蓝一眼,用力意图想要从元蓝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元蓝使坏地不松手,并且收紧了几分,“阿瑾,你让本王派人去查萧悦失去踪迹的那几年遇见了什么人,本王很听话地让人去查了,是不是应该有点奖励?”
“你还想要奖励?”
陶一瑾不可置信地瞪圆了双眼,仿若是在质问: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还是人吗?元蓝丝毫不觉得自己不对,点头应道:“当然!”
“当然你个头啊,你可真说得出来!”
陶一瑾抽不回自己的手,索性直接上口直接咬,她就不信了,元蓝还能接着抓她的手不放!元蓝不防着陶一瑾会来这一招,没有一丝丝躲避的情况下被咬了个正着,登时吃痛地倒抽了一口冷气,“阿瑾,你属狗的吗?”
“你松不松手?再不松手,我就不客气地把你的手给咬掉了!”
陶一瑾暂时松了口,威胁地盯住元蓝。元蓝到底是松开了手,“你啊,这动不动就咬人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只要你不惹我,这毛病就是没有的。”
陶一瑾理直气壮地又白了元蓝一眼。元蓝完全拿自己媳妇儿没办法,只好是认输,“好好,我的错。”
“事儿说完了,王爷您回吧。”
陶一瑾毫不客气地对元蓝下逐客令。元蓝故作伤心失落,“阿瑾,你真要这么无情吗?”
“若是你不想让我研究血虫解药了的话,你也可以留下,我没意见。”
言罢,不待元蓝开口,陶一瑾便扭头去继续自己的研究。元蓝看了半晌,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懂,阿瑾又明显是不会理自己的样子,最后只能无奈地抬脚离开密室。他以为自己是悄然退去,熟不知,在他抬脚走出密室的瞬间,陶一瑾停下了手边的研究。“唔,只靠阿蓝派人去调查萧悦的话,会不会最后查了个寂寞?”
毕竟萧悦若是想将一件事情隐瞒起来,还是很容易的。除非元蓝的人能找到关键的人,从那人嘴里问出什么来,否则想要查出来,根本就是难如登天。暗卫直觉他们王妃要搞事情,忍不住现身不安的问:“王妃,您在打什么主意?”
可千万别是什么,让他们不要告诉王爷,她要亲自调查。“本王妃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怎么知道本王妃在打主意?”
陶一瑾扶额,元蓝派在她身边的暗卫,是不是对她有着过于清楚的认知了?暗卫一本正经地看着陶一瑾,“王妃方才之意,可不就是不信任王爷能查出什么东西来?既是不信任,那可不就是要自己来调查?”
非常合情合理的分析,本就是这样想的陶一瑾禁不住语塞,行吧,元蓝的暗卫原来不仅是对她有着清楚认知,分析能力还是顶尖的。“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那么你要管吗?”
陶一瑾知道自己不管是做什么,都不可能瞒着这些保护她的暗卫,索性把自己的态度开门见山地表现出来。暗卫:“……”“属下怀疑您是在为难我们,并且有证据,王爷若是知道,我等替王妃隐瞒去向,我等小命不保。”
“你不说我不说,王爷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陶一瑾笑了笑,“说到底,王爷会知道,还不是你们说出去的?只要我们都不说,王爷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暗卫面色不安,话是这么说不错,但他就是觉得不靠谱。万一,王爷不仅派了他们这些人护着王妃呢?“王妃恕罪,属下等不敢欺瞒王爷,还请王妃不要让我等为难。”
思来想去,暗卫还是觉得不要附和王妃的好,可能换一种方式更好。“王妃想做的事情,不妨交给我等去办,我等保证不会让王妃失望的!”
陶一瑾瞬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把事情交给暗卫去办,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她担心,危金可能不会给这些暗卫面子。毕竟,有身为天子的高傲在那摆着,危金不给暗卫面子的可能性实在是天大了。“罢了,你们先去试试也行,他要实在是不肯配合,你们看着把人带来见本王妃。”
陶一瑾最后只能退一步。暗卫不撞南墙是不会相信这件事情只能她出面,才能办成的。“是!”
暗卫纵然觉得王妃的最后一句话不太对,但也没反对,他们出面,就没谁搞不定的!“敢问王妃要问的人是谁?要问的问题是什么?”
陶一瑾闻言才想起来自己至始至终都没有提及过危金之名,脸色登时有些奇怪,“咳,本王妃想问危金可知萧悦身边有什么能人异士。”
“他们是同盟,想来这样的事情,他应该是除了萧悦之外,最有可能会知道的人了,毕竟他们要合作,那就不可能会不把对方的底细都给探清楚了。”
“……”暗卫觉得他们王妃是在开玩笑,但是他没有证据。陶一瑾一本正经地闷笑,“你们若是没法办到,就把他带来。”
“不,王妃,我们能办到!”
暗卫咬牙,这样的事情,他们即便是办不到,也要想法子办到!让王妃见西胜的太子?那太子还长得非常符合王妃的审美,他们又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怎么敢呢?见状,陶一瑾便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摆了摆手,“那你们去吧,本王妃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是!”
暗卫应声而去,可语气中,却是没有再像之前那么硬气了。陶一瑾假装没听出来其中的区别,转头便去继续手中的研究。暗卫们派出两人,前往危金所在的屋子,不问而入,强势地对危金问:“我们王妃想知道萧悦身边有什么能人异士,请你老实回答!”
“哼!”
危金目光泛冷地斜睨着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你们王妃既然想知道这个问题,那就让她亲自来问!”
“区区奴才,有什么资格让本殿下实话实说?”
“你!”
暗卫眸底飞快地划过一抹杀意,“你别不识抬举,我们王妃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危金摊了摊手,也很光棍的答:“没关系,不见就不见,不过是你们想要知道的答案,永远都别想从本殿下的口中听到而已,损失的又不是本殿下!”
“你!”
暗卫愣是给噎得没了应对,两人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彼此想对危金来硬的的想法。反正危金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他们王爷的阶下囚,即便是他们做了什么,王爷也不会怪罪于他们。但,问题是,他们即便是对危金用强的了,危金身为西胜太子的骄傲,会让他把他们想要知道的东西吐出来吗?怎么觉得,越想越觉得悬呢?“好好配合,你还好受些,否则,你可不要怪我等对你这个太子殿下不敬了。”
最后,两人到底还是放弃了动手。万一真的动手了,得到的结果却不是他们所希望的那种,那于他们而言就得不偿失了。危金自然是看出了这两人心中的盘算,当即忍不住冷笑,“本殿下就是不配合,有本事你们就要了本殿下的小命,要不了的,就乖乖给本殿下滚!”
真当他会一直是他们的阶下囚不成?做梦!暗卫眸光一冷,“既然殿下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等也就不客气了!”
言罢,当即两人一起,对危金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