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发现跟在元蓝身后的萧琛,她便也就第一时间开口不善地质问。“你来干什么?蓝如雪让你来看我笑话的!?”
“你想多了,本王还没那个兴致专程来看你的笑话。”
元蓝并不打算跟废皇后多说什么,言罢立即就动手将伸手的萧琛给拉了过来,推到废皇后的面前。“听说你闹着要见你的孙子,本王给你带来了。”
废皇后一怔,孙子?她反应过来元蓝是什么意思后,全部的目光便都落在了被元蓝推到自己面前来的孩子身上。子肖父,萧琛跟元琛小时候简直是从那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模一样,但凡不瞎,就一定能看得出来,眼前这孩子就是她儿子亲生的。废皇后看着萧琛看着看着,眼眶就红了,忍不住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抱一抱这孩子。然而,萧琛自出生起就从来没见过她,又怎么可能会在第一次见面就能够接受她对他那么亲近呢?当然是下意识地避开了她伸出来的手,脚下后退了几步,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废皇后伸出的手落了空,一时间有些怔然,她足足反应了好久才堪堪反应过来自己被这孩子拒绝了亲近,眼眶里的红色登时就化为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我是你奶奶啊,你躲什么!?”
萧琛:“……”这是自然反应,怪不得他,毕竟眼下这种情况,不管是换了谁,大抵做出的反应也是跟他一样的。“你们慢慢说,本王先走了。”
元蓝没兴致看他们哭哭啼啼相认的戏码,转身抬脚就要走。两人谁也没开口留下元蓝,还是元蓝在即将就要走出这里之际,自己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儿没说,方才回头道:“萧琛,你若是想留在这里也可以留在这里,没人管你。”
言罢,元蓝自觉该说的都说了,便也就不再停留地继续离开,不多时,他的身影就彻底在两人视线中消失了。萧琛紧抿着唇,看着自己传说中的亲奶奶,心情复杂,在没有见到人时,他很想见到,可现在真的见到了,他却又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好了。“你不姓萧,应该姓元才对。”
废皇后沉默良久,最后却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对此,萧琛同样也是无言以对,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沉默且尴尬了起来。良久,废皇后眼底禁不住爬上了几分茫然,明明应该是最亲近的亲人,他们为什么会显得那么陌生,甚至是连话都没得说?“你想知道你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最后,废皇后只能找到这唯一一个可以跟孙子聊的话题。萧琛当然想要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毕竟他之前从萧悦嘴里听到的那一个父亲的样子,并不全然是真实的。故而,他没有犹豫地就点了头,“想,你能告诉我,我的父亲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当然可以!你的父亲啊,他是一个……”废皇后用尽了她如今能想到的所有美好的词去形容自己的儿子,努力在小孙子心目中塑造一个完美的父亲形象。元琛有错,但他已经死了,不该让他的错,影响到他的儿子,想必他们允许元蓝将人带来,也就是默许了让她这般美化元琛在这孩子心目中的形象吧?在废皇后的嘴里,萧琛得到了一个和别人告诉他的完全不一样的父亲,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信哪一个说法好。亲奶奶描述的父亲过于完美,旁人描述的父亲很差,萧琛觉得或许他应该要将这两种说法结合起来,那样得到的父亲才是真正的父亲。足足半个时辰后,废皇后才再也找不到溢美之词来赞扬自己的儿子,最后结尾时,忐忑不安地问:“你能留在这里陪着奶奶吗?奶奶除了你之外,没别的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