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媛的身影,这话果真不假。“拍到就拍到咯,我应该还蛮上镜的。”
苏汐轻俏的冲她耸了耸雪肩,顺手取走顾云深手中的香槟,清浅的抿了一口,“需要我以另一个身份请求您吗?国际上很久没出现A国的头条了,不知道我这个总统夫人能不能略尽绵力。”
顾云深的脸色霎时降至冰点,薄唇抿合出锋利的弧度,暴风雨来临的先兆。云若兰听得心惊肉跳,低声呵斥道:“苏汐,别闹了!难道你想——”转圜的话还没说完,她手中缠绕的臂弯倏地抽空,远离……顾云深拉起苏汐向宴会的特别通道走去,头也不回。两个人的背影,形同赴死般的决绝。早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星辰酒店顶层的套房。顾云深刚拽着苏汐走入,后者便像脱了缰的野马,趁他不备甩开他的手,脱掉高跟鞋,赤脚走到阳台上。与全世界作对到底的姿态,壮烈得令他想赞一句勇气可嘉。没有开灯,任由房间继续昏暗,他踩着清灰色的月光来到她身后,“想谈什么?”
“简单的说法只有两个字:离婚。冠冕堂皇的说法是:好聚好散。真实的想法是——”苏汐轻盈的转过身,靠住金属雕花围栏,伸出芊芊素指,点在他的心口,“请你放过我。”
他有心吗?她十分怀疑。当初他用婚姻将自己帮在身边,以为这样就能引出携带国家机密销声匿迹的父亲现身?可是两年过去了,什么都没有改变。难道父亲永远不出现,她就要一直受制在这段与他有名无实的婚姻关系里?“A国不需要我这样的总统夫人。”
苏汐轻轻垂眸,别过脸回避他的视线。儿时的回忆、相处的点滴,就这样毫无征兆更不可避免的在脑海中浮现,像被镀上旧时光的老电影,模糊不清却感触深刻,处处都有他。他们曾是总统府里的青梅和竹马。为什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呢?顾云深从苏汐明灭不定的眸光里望出她所有的情绪,两年,他没有一天不在想办法寻找修正错误的突破口。他握住她点在自己心尖的手,“你想说的就是这些?”
相比刚才酒宴中的隐忍欲发,此刻的他如换了个人般,耐心且温和。苏汐眼底跳跃出希望,“你答应了?”
“不。”
他语态坚决,稍作停顿后,变得琢磨不透,“你可以试着打动我。委婉的,或者是请求的……我想,大概请求比较管用。”
话是越说越暧昧,包括他看自己的眼神。“什么意思?”
起初苏汐不明白,在身体迅速开始发烫后,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你对我……”好热,热到她透不过气,身体某处不受控制的被点燃。她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为了不让失控的身体向他靠去,苏汐选择顺着身后的围栏,狼狈的滑坐在地。白瞎了整晚的满分表现,谈判的气势瞬间丢失,酝酿许久的战斗要失败了吗?!顾云深却体贴的蹲下身形,微微匍匐的姿态形同暗夜里优雅的猎豹,平视向气息不稳的她时,就像在看待这夜的猎物,“云若兰颤巍巍的把香槟交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不太对劲。你来的时机不太对,更不该喝她专诚为我准备的香槟。”
“我是不是该向你道歉?坏了你的好事!”
苏汐挤着眉心瞪他,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软绵绵的,就像在对他撒娇。顾云深似乎很享受,眯着眼睛摇了摇头,“道歉就不用了,好事也谈不上,我只是在解释。”
“你怎么不早说!”
苏汐快气死了,已然顾不上离婚这件头等大事。“谁让你横冲直撞跑到宴会上来的。”
受下她的责难,顾云深遗憾的说:“你若没有喝那杯香槟,我大可派人送你离开,护你周全,可你既然喝了,还闹着要离婚……”他必须动用些非常手段应对了。不能任由她乱来。听了他的话,苏汐心肝儿颤,被他轮廓填满的瞳孔不自觉的紧缩。更糟糕的是,此刻她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该死的海风阵阵的卷来,将他成熟的气息带进她的鼻息,让她渴求更多……恐怕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忍不住用实际行动把他扑倒。“离婚的事,改天再谈。”
将指甲刺进掌心,用痛感维持清醒,苏汐扶着围栏努力想撑自己。必须离开这里!好不容易站起来,风一吹,她便摇摇欲坠的栽倒在他高大结实的身躯上。“你觉得云若兰给我设的套,会留余地吗?”
顾云深卷曲的食指从苏汐背脊一路下滑,似安抚,如撩拨。她深深的呼吸,快要溃散的理智在瞬间明白他话中之意。“答不出来?那要不要试着请求我?你今天废了那么大的力气,打算就这样无功而返了吗?”
蹁跹的引回刚才的话题,他不疾不徐。“我求了,你就答应离婚?”
苏汐脑门抵在他胸口,快要细声的哼哭出来。以前从不觉得,顾云深的声音何时那么好听的?还有他身上好香!好会撩!“我觉得你先求我帮你解决当务之急比较好。”
扶住她的腰,顾云深松释了黑色的领结,露出性感的喉结。这举动恰好被抬起头的苏汐看到,眼神儿都直了,鬼使神差的问:“怎、怎么解决?”
话出口,残存的理智迫使她狠狠咬住下唇,抗拒的想将他推开。混蛋!她刚才竟然还多愁善感了起来,全然忘了从小到大,总统府的顾二公子是个多机关算尽的人!顾云深不允许她拒绝,贴到她耳边低语蛊惑,“解决的办法很简单,一教就会,我保证。”
言罢,他将她抱了起来,向卧室走去。你完了!彻底完了!苏汐心里哀嚎,身体都顺从在他怀中,还不死心的讨价还价,“那……解决完了,离婚吗?”
顾云深被她逗笑了。恍惚想起小时候,有一个小东西就像此刻这样,在他面前从不言败,变了法儿的闹腾,从不重样儿。闹着闹着,就在他心里安了家,扎了根,长成藤蔓,将他牢牢缠绕。“离婚吗?!”
苏汐急了,小手无意识的在他脸颊挠过,打断他愉悦漂浮着的思绪。顾云深猛地止住身形,低眸将她笼罩。欲念成灾,像焦灼的岩浆从咽喉流淌入腹,胜过世间所有催情的药。“睡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