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在四十岁就授予上将军衔的人。家中,他是独子,父母去的早,离婚多年,无儿无女,前妻在国外生活,早已组织新的家庭。故而他的死只在军中和政界引起小范围的关注。总统府这边通知陆家在国外的远亲,对方明确表示,因为很多年未联系,年底实在忙得无法抽身,便将陆和的身后事全权交由总统府处理。委托文件正在往来中,对于隐瞒他真正死因以及后续调查,这样的发展无疑是最好的。两天以来,苏汐得知的就是这些。至于要如何查,谁来查,她一概不知。背后还涉及到老总统的态度,就算有消息,只怕顾云深也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告诉她。这样的情况下,只能靠自己。是以,能够在这时候见到洛雪铭,她心里是抱有期待的。……所有的应酬都一样,到了点儿,山珍海味齐上,十几人围着掐金嵌银的红木圆桌相互寒暄。罢了,由周老板带头站起来,举起手中精致小巧的白瓷杯,为美好的生活,为风采不减当年的天后,为下一次更加愉快的合作——干杯。一连干了三杯。高度白酒,苏汐不是不会喝,就是不爱,闭着眼睛憋着气,一仰头,辛辣的口感从嘴里一路烧到腹中,肠子都快起火了。这般时候,不管有多难受,千万不能表现出来,要让人看出丁点儿端倪,准得逮着你不放。开场走完,正式就坐,大家各吃各喝。本来没苏汐什么事,至少这会儿不会,毕竟天后才是今天主角。哪想坐在边上的洛雪凌忍不住,关心的问她,“姐,你没事吧?”
苏汐摇摇头,没说话,怕开口直接咳出来。洛雪凌见她面无表情,全当自己多此一举,松口气天真无邪的笑了,“看不出你酒量那么好!”
话被对面的周老板听去,可好,这下也不和身旁的宋宝珠敬酒了,眼睛抓着她隔着示好,“苏小姐很能喝?那太好了!我周某就喜欢和能喝的人交朋友,你看你一回来就弄了好几个大新闻,一转眼,加入天后的团队,今天大家在一桌吃饭是缘分,来来来,我必须敬你!”
人家的爷爷是将军呐,一家子的荣耀,和阁下还是青梅竹马!苏汐被他捧高了,下不来,只好挤出笑容,端起酒杯随他高兴。宋宝珠给Ben打了个眼色,让他帮忙拦着点儿,别头一回出来应酬,开场不到半小时就被放倒了,传出去让人笑话。洛雪铭一扫往日浮夸,端端坐在一处,安静得像个置身事外的看客,皮笑肉不笑的。唯洛雪凌懊恼到骨子里。他真是只猪!……不到8点,桌上的佳肴剩下大半,空掉的白酒瓶子个挨个依偎在桌下,开小会般热闹。Ben醉得不省人事,但他是好样的,光荣前带走两个。其他人也差不多到了点儿,就连宋宝珠都酒意上脸,两眼迷离。这时候洛雪凌十分男子汉的成为和周老板对阵的担当,苏汐看准机会,溜出包间。……洛雪铭正倚在门外的走廊上抽烟。余光见有人出来,抬起头,清醒的眸子落在她身上,“结束了?”
问得心不在焉,更显心事重重。苏汐摇摇头,反手把门关上,古怪的回视他。“你……怎么回事?”
其实她想说的是 ‘我有话想问你’,但眼前这个洛雪铭很不对劲。他贯来张扬,按说今天这场合最能闹的非他莫属了,偏他坐下到此刻,开口的次数一双手数得完。反常!“你在关心我?”
洛雪铭嘴角挑起一抹暧昧,吊儿郎当的逗上了。苏汐蹙了蹙眉,言归正传,“我有话想问你。”
“别。”
他不接招,更不出招,抽着烟,淡薄的拒绝,“我什么都不知道,解不了你心里那些结。”
看样子,在苏汐找上他之前,已经有人给他打过照面了。“那你总能告诉我上次在墓地说那些话什么意思。还有那张逮捕令的影印件,至少得给我看看。”
她坚信,他一定知道些内情。为什么二十二年前陆和会受老总统之命逮捕父亲?假如父亲真的是C国特工,又怎么可能在之后继续担任总统府特勤指挥官!“什么意思?没意思。”
洛雪铭笑得阴沉,夹在指间的烟被过堂风吹得灼红,“都是信口开河的话,你也信?影印件也是。你想要,回头我找人做个七、八十张给你折纸飞机玩,保证不重样儿。可好?”
把烟弹进垃圾桶,人就要走。苏汐一把抓住他,“是不是有人威胁过你?老总统还是顾云深还是别的什么人?隐瞒对大家都没好处,把话说清楚再走。”
“还不够清楚?”
洛雪铭回头瞥了她一眼,眼色复杂又烦躁,还带着几丝戏谑“就凭你这小胳膊短腿,能翻出谁的手掌心?老老实实享受顾云深照顾不就好了,跑出来应酬算什么回事?总统府养不起你?”
一番奚落加贬低,把她踩到泥泞里。只要想起昨天在叶城受到的告诫、见到的人,洛雪铭就能清晰的感受到来自心底的混乱。这浑水他不想搅和了,躲开行不行!他死死瞪着苏汐,胳膊猛力一摆,挣开她的紧抓,转过身对着走廊黑色的反光面整理衣装。“奉劝你一句,别做无畏挣扎,顾云深能保得住你,已经是你最好的结果。”
这厢刚说完,包间的门被打开。洛雪凌和另一人左右架着周老板走出来,这顿饭算是吃好了。熟想姓周的前一刻还垂着脑袋说胡话,再而一抬头看到苏汐,登时一喜,“苏妹妹!我还说你怎么喝着喝着就跑了,敢情在外面等我,走走走,我们去隔壁的皇朝娱乐城继续,还是我请!”
说着就把身边的人推开,踉踉跄跄的朝苏汐扑。他身材高大肥胖,洛雪凌和那年轻人根本拉不住,眼看伸来的手就要像揪鸡崽似的揪着苏汐了,冷不防,洛雪铭移挡在她跟前,照着姓周的脸上一拳招呼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