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场戏即将结束,第四场戏就要开演了,春菊的戏份怎么办?”
一男剧员焦急询问。“林老师,颜露都这样了,春菊就由我来演吧?”
杨妮不知打哪冒出来,身上穿着翠绿色的缎面旗袍,发型和妆都没问题,出现的实在及时,真令人匪夷所思!“嗯!我送颜露去医院,春菊由杨妮代演,表演继续,你们心态都给我调整好,别演砸了!”
林君生仓促交代,便颜露离开。这厢,当看到出场的春菊不是由颜露扮演,周子凯脸色当即阴沉!他冷着脸离开座位往后台走去,正好撞见林君生抱着颜露出来。“怎么回事?”
看着在林君生怀中不断痉挛的颜露,周子凯眉头深深蹙起,心脏猛然被什么钳紧!“她误饮农药中毒,救护车现在在后门……”林君生话未说完,周子凯不分由说一把从他怀中抱过颜露,“我送她去,你现在立刻去报警!”
说完,他目光阴鸷扫了眼林君生身后那群表情不一的人。以为是他们搞的鬼,一股火气不禁由丹田腾升而起,“最好不要让我知道是谁干的,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声音冰冷,双目燃烧着熊熊怒火!被他这么一瞪,众人不由脊背一凉。连一向严肃的林君生也被周子凯震慑到,他跟周子凯认识有些年,从没见过他如此发怒,实在让他讶异。“这事应该不是我们干的。”
有人开口说。“是不是,警察会来调查清楚的。林老师,这事你可得重视,我需要一个答复!”
周子凯冷冷言罢,抱着颜露离开。“痛——!痛——!”
颜露声音支支吾吾,眼泪不断从眼角冒出,她此时已没了理智,只知身体很痛很痛。“小鬼头,不要怕,我不会让你死的。”
周子凯紧抱她,加快脚步。万幸天无绝人之路,很快看到推着担架前来的医生与护士。颜露被抬上救护车,跟车医生给她输氧气,替她松开衣领做紧急措施。这期间,她一直紧紧握着周子凯的手,就像溺水者为了活命紧紧拽住河沿的一把草,口里含糊不清念着一个人的名字:“唐——毅。”
到了医院,颜露直接被送进手术室进行洗胃。周子凯侯在手术室外边等候,心情沉重的像灌冷铅一般。他目光紧紧注视手术室的门,耳边下意识响起一把稚嫩如同银铃般的孩童声:“周哥哥,今天你要给我讲什么故事?”
母亲死的那一个夏季,他到母亲的故乡小住一段时间,在那里他认识了年仅五岁的小鬼头,也就是颜露。在他印象里,这小鬼头常浑身是伤,一个人跑到海边,跑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下,抱着膝盖像蜗牛一样蜷缩起来,默默哭泣。周子凯家庭背景复杂,幼年时经历了一些打击,导致他性格冷漠。对于那个常挨着自己的小女孩,他从来都视若无睹。女孩也是静静独坐在他身边,不是哭就是沉默。就这样过一个月,周子凯终于受不了的启动他的尊口,率先打破长久的沉寂,“喂,小鬼头,你干嘛一天到晚挨着我?”
“想知道?”
颜露抬起脏乎乎的脸蛋。“嗯。”
“因为你长得像我妈妈,只要靠在你身边,我就会觉得特别温暖。”
她说。“我不是你妈妈,我是男的!”
周子凯不悦道。“我知道。”
她下巴抵在膝盖上,眼睛怔怔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做出一副深思模样。“知道就好,以后别挨着我坐,很碍眼!”
周子凯冷冷说着,突瞥见她胳膊和大腿全是淤青,是被人打的痕迹。“你身上怎么那么多伤?”
他于心不忍。“这些?”
颜露看着自己身上的淤青,一道一道指着给他解释,“这个,是早上我没有帮小璇洗衣服,她捏了我。这个是昨天我夜宵没有给小胖吃,他打了我。这个,是他们让我去厨房偷面包,被厨房阿姨发现,被木棍打的……”“你是笨蛋吗?你不懂还手?别人打你,你就打回去!”
周子凯皱眉打断她的话,从颜露只言片语中,他已经知道,眼前这个可怜的小女孩来自孤儿院,并且是个常常受人欺负的可怜虫。“他们人多,我要是打回去,那只会被打得更惨。”
颜露揉了揉鼻子。“他们打你,你不会去告诉院长?”
“院长喜欢小胖,告诉了没用。”
颜露声音低低的说。“那你就让院长喜欢你!我告诉你,院长是孤儿院最有权势的人,你只要讨好她,以后日子就好过了。”
“真的吗?”
“真的。”
“好,我以后试试。”
颜露说完,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垂眸,咬唇,终于问:“我可不可以叫你妈妈?”
“当然不可以!”
周子凯蹙眉,他是男的,怎么能被叫妈妈,真是岂有此理!“好吧。”
颜露失望。“如果不介意,你可以叫我周哥哥。”
周子凯觉得她可怜,便又说。“好,周哥哥!”
颜露双目一亮,甜甜叫了他一声,从脖子上抽出一条怀表设计的项链,怀表里面框着一张女人的大头照。“周哥哥,这个就是我妈妈,漂亮吧!”
她极宝贝的拿给周子凯看。“还行。”
周子凯轻描淡写瞄了一眼。“外婆曾经告诉过我,我妈妈很厉害的,不仅人长得漂亮,学习成绩还特别好……”颜露说着说着,鼻头一酸,眼泪不自禁的夺眶而出:“如果不是因为生下我,她大概也不会,不会……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