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叶小泉落荒而逃的背影,辛以南眼中闪过戏谑的光芒。章程之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房间中,他看着落地窗前的背影,犹豫着开口,“少爷,你明知道老爷子这次回国就是为了辛氏和上官家的联姻,为什么还要跟叶小姐订婚?”
“联姻?”
辛以南嘴角弯起,微哂道:“可曾经过我的同意?”
“可是你和上官小姐的事……”“程之,我自有打算!”
辛以南打断他,“既然你都听到了,那就去登报吧!趁爷爷还在国内,把这消息放出去。”
他的人生他做主!……叶小泉离开辛家庄园后就匆匆回了家,跟辛以南定婚的交易,她之所以答应那么快,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辛家接的那个电话。养母唐茹打来的电话。母亲在电话里以弟弟性命做胁让她尽快找到擒龙戒,不得已,她只有先答应辛以南的要求。“妈,小寒怎么样了?”
来不及换鞋,叶小泉立即跑向唐茹的房间。唐茹看到她,神情比上次平静,“没大事,就是不小心磕破了皮,流了很多血。”
“什么?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叶小泉一脸惊惶,弟弟的白血病很容易出血,一出血就很难止住。“我去医院看看他……”她还没说完,养母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臂。叶小泉回头,就听唐茹漫不经心地说道,“慌什么,已经止住了,现在已经晚了,明天再去看吧!”
“妈……”她怔怔的看着母亲漠然的神色,“您以前很疼小寒的。”
唐茹一脸复杂地看着她,“你先坐下,我有话问你。”
叶小泉呆呆地坐在窗前,忽然很怀念养父还在的日子,那时的时光轻快又温馨,不像现在,如同蒙上了一层厚重的灰尘,她怎么也看不懂。“擒龙戒找到了吗?”
叶小泉抬头,只觉得母亲越来越陌生,她目光凉淡,“这个戒指比您的亲生儿子还重要吗?”
唐茹的神情闪过一丝挣扎,她哑声道:“小泉,这个戒指很重要。”
叶小泉不说话。唐茹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报纸放在她面前,忽然问道,“你跟辛以南是什么关系?”
叶小泉看着那份在A市炒得热火朝天的吻照报,突然觉得很累,“妈,你想说什么?”
“不要爱上他,”唐茹的神色里夹杂着一丝奇异的色彩,她幽幽说道:“但可以让他爱上你!”
“为什么?”
叶小泉完全不理解母亲奇怪的话。“因为――”唐茹忽然面目狰狞,“我要你毁了辛氏!”
“妈!”
叶小泉惊得蓦地叫出声来,“你究竟跟辛氏有什么恩怨?你知不知道得罪辛家的后果?”
从毕业工作到破坏订婚礼,究竟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让母亲如此执着?执着到连这个家都不管不顾了。“恩怨?哈哈哈哈……”唐茹突然笑了起来,她抓住叶小泉的手,神情激动地说道:“小泉,别爱上辛家的男人,他们是魔鬼,是豺狼虎豹!”
“一生都不会让你安宁!”
“妈,您弄疼我了!”
叶小泉看着手指上被抓出来的红印,忍痛道,“我没有爱上辛家的人,您冷静一些!”
母亲的神色很不对劲。唐茹却目光涣散,喃喃道:“对,对,千万别爱上,要让他们爱上你,然后毁了他们,毁了辛家,为你爸爸报仇!”
“意外死亡?”
唐茹突然古怪地笑了起来,“那不过是他们粉饰太平的说法。”
报纸掉在地上,叶小泉怔怔地看着满目仇恨的母亲,完全无法接受这个消息,爸爸竟然是……被害死的?“怎么可能?”
鲜红的记忆如潮水将她淹没。五年前的平安夜,刚结束一段调查的养父,带着她去准备圣诞礼物,马路上,迎面而来的大卡车让她吓呆在原地,直到养父伟岸的身影突然冲出来,将她推了出去……刺耳的声音穿破耳膜,叶小泉永远无法忘记,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鲜血是如何刺痛她的双眼。“肇事司机不是已经判刑了吗?”
她干哑着喉咙,心里翻江覆海。唐茹恨恨地说道,“那个司机不过是受人指使,真正的凶手就是辛家的人!”
“您怎么知道?”
“是擒龙戒!”
唐茹目中始终夹杂着一丝叶小泉看不懂的混乱,“我从你爸爸的遗物里找到了擒龙戒,那是辛家的东西,他那个时候正在调查辛氏!”
“一定是他们,我知道,一定是他们杀了东升!”
“妈,”见她又开始激动,叶小泉冷静道:“您有证据吗?我们不能凭借一个戒指就断定爸爸是被辛家害死的!”
“怎么不能断定?”
唐茹厉声看着她,“就是他们,他们以为一手遮天,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不会放过他们的,不会放过……”“小泉,你一定要把擒龙戒找回来,那是证据,是你爸爸最后留下的东西啊!”
她仿佛溺水的人,抓住叶小泉乞求道,“看在爸爸妈妈把你养大的份上,看在你爸爸救你的份上,你一定要为他报仇!”
叶小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一颗心愈沉愈深!——好不容易将母亲安抚平静,她悄悄走进了养父的书房。抚摸着相片中熟悉的面容,叶小泉眉眼布满痛苦!“爸爸,对不起!”
如果不是她,养父不会死,养母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她,毁了这个家!叶小泉的心中一直压着一个沉重的石头!所以,不管养母说了多心寒的话,又做了多冷漠的事情,她都会把责任归究到自己身上。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只剩下她了!看着书架上那些落满灰尘的书籍,叶小泉眼眶一阵酸涩,小时候自己经常跑进书房,偷偷将这些顺序打乱。而每回养父发现,都是无奈一笑,将她抱在膝盖上,继续伏笔工作。她伸出手指,轻轻拂过那一排排整理好的资料,就如同抚过那些回忆中的岁月。突然,一个没有任何标签的黑色文件夹出现在指腹下,叶小泉心中一动,立即抽了出来。爸爸生前有个习惯,就是每回接受的委托和案件都会分类归档,依次排列下来,便于下次查阅。可是,这个光秃秃的黑色文件夹,却什么标识都没有,在一众标签中尤为突兀。她打开文件夹,竟然发现这是一份跟辛氏有关的资料,从辛氏的子公司数量到人员分布,所涉及到的产业和地域,都详细地列在里面……爸爸竟然真的在调查辛氏?叶小泉震惊,难道那场意外真的不是意外?心脏猛地收缩,如果是真的,那么……她颤抖着手,不敢深想。突然,一张照片从文件夹里滑了下来。叶小泉捡起照片,脸色蓦地一片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