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朗见她油盐不见只好作罢。她在医院住了快半个月,期间宁文静和宁思来看过她一回,当时宁文静手里拎着保温桶,笑意盈盈,“妈妈早上煲的汤,不过她有点事来不了。”
宁思也在边上附和,“可香了,我想偷喝都不准。”
宁檬的视线落到那个保温桶上,心里莫名有一种没由来的烦躁感。宛素月其实只生了两个孩子。宁文静和宁思原本也不姓宁,只是她们的父辈因公殉职,宁家老爷子念着旧情实在不忍心她们小小年纪就去孤儿院,因此就做主把两个孩子领回宁家了。宁檬其实也不是讨厌这两姐妹,她们小小年纪就没了父母也怪可怜的。大约是人都有这样的黑暗面,她自己从小在外婆身边长大,和父母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而这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小姑娘却是一直跟在父母身边。宛素月和宁盛对她们极好,只怕是早就当亲生孩子看待了。她却觉得她们抢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所以怎么都喜欢不起来。“谢谢。”
她收回目光依旧静静的靠在床头看书。厉南北一个星期都没有来看她。宁檬照样是该吃吃该喝喝,可她竟然觉得这日子过得格外漫长。好几次她在窗口看书的时候都会分神,她在想或许是那天的话伤到了厉南北。后来秦老师也来过一次,在病房里把她骂的狗血淋头。秦老师一直视她为接班人,本来她们在维也纳的演出就已经很出色的,只等回到川桦市举行完最后一场她就要着手安排宁檬排新舞了。错在自己,宁檬自然不敢吭声的。听了足足半个多小时的训,最后秦老师也说累了,“事已至此,再懊悔也没用。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伤养好,最后一场你不用担心,我会让紫薰跳你那部分。只是你,给我安分些!”
就这么挨了半个多月医生终于肯让她出院了。按照宁家的意思是希望她回老宅养伤,只是她实在不肯,厉南北那边也是一万个不想去的。但是两相比较,她还是更偏向于后者。出院那天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宁朗亲自来接的她,“好好的家里不住,非要住到男人家里去。”
她有些哭笑不得,“他是我未婚夫。之前你不是还说他很好,现在我住进他家里难道你不高兴吗?”
宁朗一边给她放行李箱一边嘀嘀咕咕。上车之后一开始路况还挺好,等到了市中心才发现前面堵得厉害。宁朗有些不耐烦,她倒还好一直坐在那里翻杂志。一本杂志翻完前头还是堵,她正好眼睛也累就转头去看看窗外。荣登大厦算是川桦市几个又名商厦中的其中之一。外头巨大的电子屏幕一般会放时下最流行的广告,而今天却是放了一个人的专访。那个男人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润。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双目一眼不眨的盯着那块屏幕。所谓一眼万年,也不过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