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落地窗前,玻璃明亮,那阳光毫无保留的照射进来。可为什么就是那样冷呢?她想回家,想爸爸妈妈。她独自躲在花园里哭泣,突然一颗糖滚到脚边。她抬起头,隔着一道铁栏杆,穿着牛仔裤和白衬衣的小小男子在站在那里,“你为什么哭?”
男孩子模样精致,那双眼睛里有异于同龄人的机灵。他左右看了看,然后动作灵活的翻身过来。他朝着她走来的那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大片阳光在他身后,她忘了哭泣,直到那个男孩子把手递到她面前,“我叫厉南北,你叫什么?”
她想老天爷一定是觉得她太可怜了,所以才会赐给她一个小哥哥。醒来的时候枕头上一片濡湿,宁檬擦擦眼角。叶紫薰从外头探出半个头,“快起来!早饭都要做好了!”
宁檬答应着,“就来!”
她缓了一会儿才爬起来,梳洗过后走到客厅。叶紫薰已经做好了早饭,最简单的煎蛋还有三明治。她忙着关火,“劳烦帮我拿一下牛奶。”
她去柜子最上头拿牛奶,两个人吃完早饭后宁檬想了想,“我想回去一趟。”
叶紫薰明了的点点头,“放心不下他?”
“不是!”
宁檬矢口否认,“我只是回去换个衣服,我手机包还在他车上呢!”
叶紫薰撕着面包,故意拖长了声音应着。宁檬恼怒的看了她一眼,催促叶紫薰快送她走。然而厉南北并不在家里。宁檬站在玄关处,哪里并没有厉南北昨天穿过的鞋子。阿姨这个点也不在,整间公寓就只有她。她不死心的把每一件房都去了,然而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厉南北昨晚没回来,她心里闪过无数念头。其实过了一个晚上她有点后悔了。昨晚那些话着实伤人,况且她背着厉南北和乔睿见面确实不对,她现在是有未婚夫的人了,言行举止都不是代表她一个人。厉南北那样好强,心里肯定不好受。宁檬是真的后悔了,她应该好好跟他解释的。从前他们吵架最先低头的总是厉南北,可是到现在他都没有一点要找她的意思。看来是真的生气了,宁檬叹了口气,想了想用家里座机给厉南北打了电话。那头一直未接通,宁檬不确定他是不是故意不接的。最后打不通只能放弃,她想了想给宁朗打了电话。宁朗还不知道这件事,也有点莫名,宁檬这才简单说了。宁朗久久无语,宁檬道:“如果你是要教训我的话,那我现在不想听。”
事已至此宁朗也不好再骂妹妹不懂事,“南北估计在开会,我今天人在宁氏,回头我去看看,你也不用担心。你要星星他不敢给你月亮,比我和爸加起来都宝贝你,想来也不会真的生气。”
中午的时候她找借口去了厉氏,是程佑见她的,“大哥有急事去了英国。”
他把宁檬的手机和包给她,“大哥昨晚心情不是很好,况且英国那边事情也比较烦。大嫂我觉得你暂时还是不要找他了。”
她捏着手机坚硬的边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程佑送她下去,到门口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大嫂,大哥其实这些年也过得不容易。你恐怕还不知道为了乔睿的事情他被董事会已经说过好几次了。”
“什么意思?”
宁檬不明不白。程佑叹了口气,“厉氏和乔氏的新产品本来应该是在同一阶段上市。乔睿并没有在乔氏站稳地位,不一定能拼得过厉氏。大哥看在你的份上放他一马,所以一再推延产品上市日期。”
程佑每个字都像一块石头,砸在她心上,砸的她鲜血淋漓。宁檬眨眨眼,逼回泪意,“他在英国哪里?”
程佑在背后掐了自己一把,妈蛋,这谎要圆不过去了。宁檬不知,看着程佑纠结的表情以为是厉南北早前告知了他们不准告诉自己。于是伤心的垂下头,“他不肯见我是不是?”
程佑摸摸后脑勺,有一种自己把事情搞砸的感觉。他咳嗽了几声,“大嫂……”“我团里还有事情,我先走了!”
宁檬逃也似的转过身,留下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程佑。看她上了车之后程佑才慢吞吞的给牧梁琛打电话,“三哥,我好像把事情弄糟了。”
接完电话的牧梁琛回头看了一样还在挂点滴的某人,这事情好像真的有点棘手啊!厉南北此时睁开眼,“出事了?”
牧梁琛把手机放回白大褂兜里,“宁檬去找你了。”
那一瞬间厉南北清楚地瞧见厉南北眼里有光芒一闪而过,随后又恢复平静,重新躺回去,“她现在怎么样?”
宁檬昨晚身无分文的跑下车,他心里忍不住的担心,“她昨晚是不是去叶紫薰家里睡的?”
“管好你自己吧!”
牧梁琛刚做完一个手术就过来了,现下累的都不想动,“我看过你的病历,你至少要住一个礼拜。”
厉南北本来只打算只住三天,牧梁琛先发制人,“你要是实在想她那也成,我打电话叫她来照顾你。”
“不用了。”
一个礼拜就一个礼拜。厉南北太了解宁檬了,如果她知道他住院了,只怕要放掉手头所有的事情来照顾他。换做别人能有未婚妻来照顾那是再好不过。可是他不想要宁檬的愧疚和同情,厉南北叹了口气,“让小五小六他们口风把紧了。”
下午的时候宁朗亲自过来了,他穿着风衣,走路恨不得自带BGM,引得路过的护士纷纷花痴。他也没心思调侃,直接推开了厉南北的病房门,“你们两个就往死里作吧!”
厉南北此时在床上看文件,宁朗气呼呼的,“你说我一天到晚的自己的事情还忙不过来,还得跟在你们后头操心。”
“你来干什么?”
厉南北低下头又去看文件。“宁檬给我打电话,哭的伤心。”
宁朗脱了外套丢在沙发上,“她知道错了。她见乔睿不是为了旧情复燃,你知道的,这么多年她心里终归不好受。”
“没有人心里好受。”
厉南北淡淡说:“我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这么多年,她不爱我,我知道。”
在爱情里的可悲不在于你爱着她而她不爱你,而是明明知道她爱着别人还舍不得放手。宁朗抓抓头,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南北,你要给萌萌一点时间。初恋并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萌萌是固执,但是她不是没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