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一时鸦雀无声,其余三个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话震惊了。霍清妍心里默念着豪门秘辛不要问,当没听见,并不答话。隋朝宗自己也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毁掉隋氏的话来。可他却明显在心里感觉到,他这么想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原因,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一时间,隋朝宗满心诡异。诡异感同样充满莫城和章延的脆弱心灵。尤其是不敢看恐怖片的莫城,已经快要哭出来了:不要吓人家,虽然人家打架很厉害,但实际上连晚上关灯都会怕,呜呜呜呜......车里一路沉默,开到庄园深处,停在一幢高大的别墅前。章延快步下来,为霍清妍打开车门。霍清妍下车,看着眼前白色高大的别墅,在阳光下仿佛镶着一层金边。她顿觉自己像只丑小鸭,无意中闯入了天鹅的巢穴。隋朝宗走到她面前,轻轻环住她的肩,戏谑道:“跟我走吧,少夫人?”
霍清妍随着他迈上面前的台阶,不禁轻轻问:“为什么是我?”
怕隋朝宗听不懂,她又解释:“想嫁给你的人太多了,为什么是我?”
隋朝宗笑了笑,环着霍清妍的手臂收紧了些:“你一个人就能演整个动物园啊。”
霍清妍哭笑不得,叹了口气。现在她不用问为什么了,精神病人行事,哪有常理可循。霍清妍摇了摇头,抬头迈步上台阶,却猛然看见一个妖艳女人站在门口,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睨着她。是今天见过面的秦越真。她后面还站着一个中年妇女,肤白发黑,风韵犹存,眼神深沉探究地看着霍清妍。隋朝宗领着霍清妍进别墅,对门口的秦越真视而不见,在中年妇女面前停下:“秦姨,这是我太太霍清妍,我们今天刚领证。”
他是声音充满了得意和挑衅,怎么听怎么不舒服。中年妇女深深地和他对视,眼神中满是不赞同,温和地说:“越真说的我都没相信。隋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我以为不会这么莽撞。”
秦越真不忿地说:“姑姑你这回相信了吧?她给朝宗灌了不知什么迷魂药,让他娶了这么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隋朝宗看了她们一眼,眼神冷得像冰:“我确实是被下药了,但谁给我下的药,我们心里都有数。”
“你什么意思!”
秦越真的脸白了一瞬,强瞪着眼睛说。中年妇人摆手止住她,仿佛没听到隋朝宗的话里有话,忧虑又不失温柔地开口:“朝宗,你这样太儿戏了。生意上的朋友都是要笑话的。现在都讲究家族联姻,你却找这么一个......”她适时住了口,留下的空白余味悠长,让霍清妍怎么听怎么不舒服。隋朝宗低头看看霍清妍,笑了:“亲爱的,秦姨夸你呢。说我找这么个漂亮大方的妻子。”
霍清妍心里一阵叹气。都说豪门恩怨多,但她没想到,刚一到家,脚才沾地,就有人打响战斗了。隋朝宗是自己的金主,虽说有点神经病儿童的意思,但他在彭南安和自己爸妈面前,为她出过头、做过主。何况在这个隋家,跟自己最亲近的也只有身边这个男人了。既然认定了,她跟隋朝宗是一体的,那么跟他作对,就是跟自己作对。有人引战,就要有人应战。霍清妍浅浅一笑:“虽然不知道秦姨想夸我什么,但不管您夸的是什么,我都比您差远了。”
“真不要脸!”
秦越真嗤之以鼻。“你再说一遍?”
隋朝宗的声音低沉了下来,眼中凶光一闪而过。他身周仿佛气温下降,让霍清妍不由打了个寒颤。紧接着,她就看到隋朝宗大步向秦越真走去,扬手一个巴掌甩过去,只听“啪”地一声巨响,秦越真人不见了——她被隋朝宗一巴掌从客厅打得滚出了门外。中年妇人被瞬间的变故震得呆住了。片刻后,她雪白着脸看着隋朝宗,声音都气得发抖:“朝宗,就算你再怎么恨我,你也不能拿我娘家人撒气啊,她是无辜的!”
隋朝宗歪着头上下打量她一眼,耸耸肩,仿佛刚才的煞神并不是他:“你们秦家上下,是不是最擅长的就是无辜。”
中年女人正要说话,眼角扫到门口,眼中精光一闪,又把话吞回去,眼中含泪满面悲伤。“反了天了!隋朝宗,限你一个小时内把这个女人给我送走。别等我出手!”
门口传来一个严厉的中年男人的声音。门外站立着一个中年男人,眉间深深的川字纹,暴露出他经常皱眉的习惯。男人的旁边站着的,是一个少女,眉宇间与中年男人七分相似,穿着格子短裙,娇媚甜美。隋朝宗斜斜地看过去,懒懒地说了句:“爸你今天回来得真早。”
“哼!”
中年男人愤怒地瞪了隋朝宗一眼:“还不是被你气的!”
他大步走到霍清妍面前,手指着她:“不知哪里来的野丫头,也想攀附我们隋家,做梦!”
接着他转头命令隋朝宗:“赶紧把她给我送走,今天你的冒失我既往不咎!”
隋朝宗却动也不动,一把揽过霍清妍,还是那副懒懒的腔调:“作为公公,你对自己的儿媳妇太不客气了。”
中年男人身后的少女,捂住嘴倒吸一口凉气:“哥哥,你对爸爸才太不客气了,他身体可不好啊!”
中年妇人也赶紧过来:“乐余,你别气坏了身子,健康要紧。”
隋乐余本来未觉身体异样,但这对母女一说,他突然感觉心脏有点疼,头有点晕。隋乐余感慨地看着妻子:“雅青,就你和朝梦关心我。”
说着,他狠狠地瞪了在一旁袖手旁观的隋朝宗一眼:“不像那个孽子,整天都想气死我。”
隋朝宗闲闲地说:“爸你的身体,活千年没问题,万年也指日可待。”
霍清妍疑惑地看了眼隋朝宗。她总觉得,自从进入隋家,隋朝宗就和在外面完全两样。他不再是白天那个喜怒无常的神经病儿童。而是像只浑身竖满了刺的刺猬。可不管怎么说,自己必须和他站在统一战线。霍清妍身体靠近隋朝宗一点,表示着自己无声的支持。隋朝宗对霍清妍的动作很满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表扬。让霍清妍有些自己是小学生,他是老师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