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打完，杨厂长也坐下来继续笑呵呵的说道：“咱们的刀具能不能出口？出口的话影响会有多大？另外就是他们来学会不会把你的核心技术学过去？”
李昭听到这问题也是一惊，听这话的意思，上级好像对他们来学习乐见其成啊，这可太不正常了。而且看杨厂长的状态和意思，对于李昭的担心也毫不在意，更是准备给轧钢厂找一个出口商品出来啊，这到底是怎么想的？ 于是问道：“听您这意思，上级是打算让他们参与进来了？我们的员工文化程度比较低，很多关键的东西他们是摸不到的。但让他们过来学习，那么时间一长，显然他们就会问出很多敏感问题，如果回答势必泄密。”
“而且听娜斯佳的意思，应该是他们国内不少人也有一些疑问，如果让他们参与进来，那么他们势必成为这些人的传话筒。他们国内的那些疑问肯定也会出现在询问的问题内，这样的话，基本这些改造的核心思想就算全暴露了。来咱们这的专家应该水平也就那样，但他们国内可是有着大量的技术工程师的。”
这时杨厂长说道：“领导的意思是，我们实在不好拒绝这个要求，因为我们人情欠的太大了，我们很多东西基本都是他们手把手的教出来的。现在我们有好的设计，他们如果真的需要，上级很可能不会拒绝。”
李昭听了这话，也知道基本大局已定，但就这样给出去，自己又实在不甘心啊。要知道李昭新设计的机床都是按照这个思路走下去的，这就等于将自己未来机床的核心设计思路给出去了。要知道，这些对于很多企业来说都是不会对外说的，要产品可以，要图纸都没问题，但想知道为什么这么设计，不可能。 如果给了，那么以大毛他们的技术实力，可以非常容易的达到自己目前达到的水平。想了想说道：“厂长，如果真的要给，那么我们可能会出现一种情况，那就是我们新设计的那些机床，会在一到两年内就被他们追上。而且，我们的加工能力不足，以他们的底蕴，很容易就可以将我们远远甩在身后。”
“这些机床设计，可以说是我们目前仅有的一些优势之一，这么来学习一次，我么的这个优势就算没有了，而且借此还会扩大对方的优势，我们这么做真的好吗？我是这么想的，你们就以我实在太忙，没时间搞这些拒绝算了，大不了答应年后将第三份改造图纸也给他们。”
“而且他们和我们的思想也是不一样的，比如我们很注重人情，但他们注重的是利益。他们给我们的援助，在我们看来是天大的人情，但在他们看来，这就是利益交换，他们给我们的是他们认为该付给我们的报酬。”
李昭实在不愿意泄露自己的核心机密，如果不出意外，那么在数控机床研制成功之前，这些都将是最机密的内容。但数控机床出来后，那就无所谓了，相比于数控机床的优势，这些又微不足道了，但短时间内数控机床怎么可能出来？ 要知道李昭现在的研究团队都还没有就位，等这些人就位，第一步又需要解决各种研究仪器，真正开始研究，基本都是一两年后的事情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国内的基础实在太薄弱了，就比如研究晶体的X光衍射仪，李昭提供了全套的思路，现在刘所长正带人设计呢，具体完成时间还不知道要多久。 听了李昭的话，这时杨厂长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又拿起电话和上级联系了起来，这一通电话打完，杨厂长也不再轻松。实在是他想的太肤浅了，他还以为能给轧钢厂找到一个赚大钱的门路呢，以为这样能给他铺平晋升之路呢。 见杨厂长不说话，而且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李昭问道：“上级领导怎么说？”
杨厂长叹了口气道：“领导把我臭骂了一顿，说这个事情和上级商量之后再说，让我们先别答应，等上级决定后再说。”
为什么被骂李昭想想也知道，估计是杨厂长和上级保证不会泄密，而且想做搞出口，就在领导那打了包票，然后短短时间内又把自己的想法给推翻了，领导不骂他骂谁？而且只挨骂还是轻的，说明这事过去了，如果不挨骂那问题才大呢。 李昭这时也算放下心来，无他实在是如果答应，那损失就太大了，李昭可以好不夸张的说，自己这个设计思路在这个时代绝对是价值几十亿美元的存在，这么轻易给出去，损失就太大了，所以李昭这次来找杨厂长就是想让上级拒绝。 这和前面改造机床有很大不同，机床毕竟是老设备，有原本的底子在，所以他们拿到图纸就会有很多疑惑，无他，猛一看他们只能看到加工精度提高了。 仔细和原来的设备一对比，他们就能发现改动非常多，基本每个零件都有改动，但再一仔细对比，好像每个零件又都改动不大。但就是这些改动，使得加工效率、噪音、震动等等都有显著改善，想去仔细计算，又发现无从下手。 这就是他们着急上火的原因，明知道这设计里面有秘密，就是不知道秘密在哪里，明知道按照这个思路绝对能设计出新的更优秀的机床，但最可气的是，想设计也不知道从哪下手，没办法，这里面的变量实在太多了。 就像解方程，一元一次最简单，而这个机床的改造图纸，那就是解N元N次方程，未知数有多少不知道，多少次方程不知道，只知道这些方程一起得到了一个结果，就是设备比以前好用的多，但他解不出来啊。 而且他们能看出这个设计思路的价值所在，所以急切的希望能够将人安插到李昭手下学习，目的也非常明显，就是打算白嫖。因为他们不知道我们知不知道这个设计思路的价值有多大，如果不知道，那就大赚特赚，如果知道，那就只能通过正常途径获得了，到时候再说会花多少代价的事情。 不过这个事情到现在算是告一段落，以后往哪里发展只能看后面上级的决定了，但李昭还是想提醒一下杨厂长，于是道：“厂长，现在的情况就是大毛他们迫切想得到我的思路，我也和你实话实说，这个思路价值估计在几十亿卢布，而能造成的影响，可能价值几百亿卢布，甚至更多，所以你可得小心才行。”
李昭的话算是惊呆了杨厂长，这个价值也太大了，于是问道：“这个价值也太过了吧？你不会多说了几个零吧？”
在杨厂长看来，那不就是几张图纸吗，怎么可能这么值钱？自己轧钢厂两万多人，每年生产近两百万吨钢铁，产值才多少。 细细算来，也不到三十个亿，而赚到的钱也不过几个亿罢了，你这一张口就相当于轧钢厂几十年的利润，这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吧？就算开玩笑这价值也太离谱了，那可是几十亿，不是几十万。 李昭笑笑，说道：“那你觉得我们明年机床出来之后，会怎么样？是不是所有行业都会因为新机床的原因而迎来一轮大进步？你还觉得我这么说多吗？”
这时杨厂长也不再说什么，又跑过去拿起电话给上级打了过去，无他，他实在没想到李昭的这个设计思路会这么值钱。那这事情就太大了，已经不是他可以想象的了，这可是相当于轧钢厂几十年的收入啊，只能汇报给上级了。 看着一会打了三遍电话的杨厂长，李昭也不管他，一边喝茶一边好笑的看着。没办法这也是这个时代的局限性所在，对于技术的理解还停留在吃饭本事上，对于真正的高级技术的价值估算不到家，很容易就会被人占了便宜。 看到这一次打完电话回来的杨厂长，李昭也放下心来，无他这次上级知道了价值，就算是想卖，那也会给出一个合适的报价，不至于造成巨大损失。而且如果能够换到发展急需的设备等物资、粮食等，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不算亏。 杨厂长这时说道：“还好你提醒的及时，不然事情就麻烦了，已经有人去找领导了，如果不是这一次的提醒，说不定就有巨大的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