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发病,如果再有一次,林若真不知道她能不能抗过去?一大早,林若进医办时,离早上查房还有一大截时间,看到林若,丁一就直直的冲了进来:“林医生,不好了,你那个米一童全家都不见了!”
林若脸色瞬间唰白:“你说什么?米一童全家都不见了?我昨晚回来时,还去看了他们,他们不还好好的在病房里呆着呢么?”
“是啊是啊,我上后夜,半夜巡房时,他们全家还都睡得好好的呢?可这一大早的,我再去病房看的时候,他们那张病床,人去床空,连根毛都没有了!他们还欠着近万远的住院费呢!”
丁一说着话,有些同情的看了林若一眼,人不见了,虽然不是林若的责任,可她身上担着责任呢!肖初正老大亲自下达命令,顾晋亲自监督,还是从别人手中硬生生别过来的病号,一个重中之重的病号,说消失就消失了,林若这不是往刀口上撞呢么?林若顾不上跟丁一说话,直接奔病房跑,看着空荡荡的床铺,想着昨天米一童妈妈早上查房时拉着自己说的话,忽然有些悲从中来的绝望。真是屋漏偏遇连阴雨!“我下去找找看,他们说不定,是去下面花园了!”
林若说着话,有些慌张的的奔跑而出,看着医院早上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前花园,又向大门口跑去,站在车来人往的医院门口,无论她如何努力,那个小小的,总是用着怯怯的眼睛看人的小男孩,都找不见了!顾晋双眸清冷如月华璀璨,可是看在林若眼中,却难堪的好似一道万年寒冰般的冷光,从眼眸寒到了心底,却尽力的抬着头,看着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顾主任,对不起!”
“林若,你到目前为止的坚持呢?你的论断呢?你的课题呢?皮之不存!”
顾晋的声音很平静,与他那张俊逸非凡的容颜平静到完全不相符,林若倒是希望他能骂自己一顿,吼自己几声,可是,他没有,只是那样就事论事,平铺直叙的说着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我会努力找到他!”
林若说出自己最想说的话后,转身就走,至于别的,说再多,还能有什么用?“呵,林若,你拿什么找到他们?就用他们曾经留下的地址?如果他们不在户口所在地呢?你又能到哪里去找?”
顾晋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淡淡的晒笑,直到林若停住了脚步,才用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冷酷的往下说:“林若!一个好的外科医生,尤其是神外医生,所能做到更好的,不是事后去补救,而是在事情发生之前,就预见它,阻止它,在萌芽出现之前就扼杀掉它!做事要有前瞻性,可你,又做到了多少?做对了多少?如果他是一个躺在手术床上毫无知觉手术中的病人,因你的不可前瞻性与不可预见性丢了性命,你那句对不起,还有用吗?”
话到最后,已带着冷然的喝斥,林若微微垂了头!放在白大褂口袋里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手心都被扎的生生的疼,好看的眼眸盯着面前的光可鉴人的地板,眼眸微微发红!是啊!自己又做到了多少?昨天自己明明是有些感觉的,可是因为自己的忽略,米一童他们全家跑掉了,自己连原因都没来得及问!医办的人都一个个的找机会溜了出去,林若缓缓的转过身来,漂亮又有灵气的双眸迎上顾晋冷厉的视线,神情缓了缓,一字一句:“谢谢你!顾晋!我知道我错了,我也知道我做得不够好,我相信你不会放弃我,目前为止我还在坚持,即使米一童不见了,即使我手上没有更严密的数据,我相信,我终有一天,会找到米一童,我也一定可以医好他!”
林若清澈明净的眸中,是纯净的干脆与执着,干净明透的脸上,是醉人心魄的坚韧!那种执着,那种坚韧,让人看了为之动容!“好,林若,希望你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顾晋说完,再不看林若,转身直接走出了医办,林若有些无力的走回去,坐回自己角落的位置,面对着墙,只一瞬间,泪流满面!顾晋刚走,风风火火的就进来一群人,刚下后夜的丁一也走了过来:“林医生,你别多想啊,顾主任,那个那个……”丁一想到要说的是自己的偶相,有些说不下去,苏明清在一旁小声的嘀咕:“那个是吹毛求疵,关林医生什么事儿?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再说,不有值班医生和护士呢么?”
“苏医生,你说什么呢?人家顾主任那是那是……”丁一一听说到自己的偶像,立马就不干了,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个合适的词出来。“那是什么?你倒是说下去啊!”
苏明清替林若打抱不平,丁一也终于发现一个合适的词语,忙接着往下说:“他那是对林医生严格要求,明师出高徒,是吧,林医生!”
林若听着他们的三言两语,倒真是不知道怎么往下接,刚好口袋里的电话震动了起来,忙拿出来看,看着上面跳跃的林清敏三个字,一个头两个大。知道她不依不绕的性格,又值多事之秋,说不定一会儿别的领导还要找自己谈话,总不能让电话老处于占线的状态,到时候又得一顿K,忙起身走出去接电话。“林若,你真是胆子越来越正了,竟然敢找人把叶公子打一顿,黄了我几个亿的生意,你不把损失弥补回来,就把那一个亿给我还回来,不然,咱们法庭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