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兰木镇上,三老召集了所有的村民代表,齐聚议事堂。 “山神庙被毁,神像被砸,僧人被杀,诸位可有什么线索?”
丁老缓缓开口,众人面面相觑,人头攒动。 此时,众人看向丁老,纷纷投来复杂的目光。 不时,还有人咒骂哪个不开眼的王八蛋做的好事,而更多的人则担心山神降罚。 丁老双手扶着木头拐杖,两眼浑浊,有些出神,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那天,兰木镇的人们揭竿而起,他们推倒神庙,砸碎神像,换来的却只有连年的大旱。 山中野兽跑光了,河中也漂浮着腐烂的鱼虾。 那年瘟疫无声无息的在人群中蔓延,带走一个又一个的家庭。 后来,从外地来了神婆。 她说服众人,祭祀山神河神,重修了山神庙,并山神的帮助下,将危害四方的鹿蜀精封在山神像下。 如此,人们才开始正常的生活。 “唉,河神还未息怒,山神庙又……” 丁老想到这里,沉沉叹了一口浊气,他能想到的,只有开坛祭祀,向山神请罪,唯恐山神降罚兰木镇。 但,神婆已被苏木杀死,丁老一时也为难了起来。 他没想怪罪苏木,就在昨日,苏木在他家院中救了孙女和整个丁家。 但他又禁不住去想,若现在连沟通神意的人也没了,只怕是山神之怒即将降临。 “唉!”
丁老沉沉叹了一口浊气,眼中变得无光起来。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无所定论。正当所有人一筹莫展之际,议事堂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众人还未回过神,便见黑水河神抬脚进来,一股腥味在空中蔓延开。 丁老慌忙起身作揖,将正座礼让给黑水河神,众人慌忙下跪,口中齐声大喊:“恭迎河神大人。”
河神大摇大摆的坐上官帽椅,右腿则搭在扶手上,任凭虾兵蟹将们将此地围得水泄不通。 “不知河神大人降临,有何指示?”
丁老正要作揖,却被黑水河神一脚踢开,随后又将腿放回扶手上晃荡。 “好个老东西,我的人你也敢抓!”
河神邪笑着看向三老,此时此刻,哪有半分神威的样子。 “酉时之前,你等选处子二十与我,此事便作罢。若是做的令本神满意,本身还可保山神息怒,兰木镇也可享万世太平。”
众人一愣,二十个? 那岂不是将镇上几乎所有的少女全然带走? “神君,这,这只怕恕难从……” 一个农村相貌的人刚想说话,便被几个虾兵拖出议事堂,乱刀砍死。 惨叫声不绝于耳,众人不敢抬头,有人将头埋的更深。很多人哆哆嗦嗦跪在地上,生怕下一个被杀死的便是自己。 “哦?都不吭声啊?”
黑水河神抓起桌上的蟠桃,咬了一口,啐在丁老脸上,“真难吃,你既是三老之一,那丁老,便从你家开始。”
丁老哀声昏了过去,心中却想着,这是河神降罚,定与苏木抓走河神走狗有关。 而黑水河中,苏木打了个喷嚏,他能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在下降。 一旁的青衣少女祭起法器,瞬间柔光发出,丈余的空间内泛起白光,似乎起了一层薄雾。 “这是什么?”
少女神色凝重,她能感觉到这薄雾有些诡异,身在薄雾之中的她,皮肤微微刺痒。 “定不是什么好事,你我身在鱼腹之内,怎可能会有雾气。”
苏木四下寻找出口,却眼前空空荡荡,甚至无法辨认方位。 他摇了摇头,“莽撞人啊!”
青衣少女自知理亏,但倔强依旧:“若不是本小姐救了你,你早已成了刀下鬼了。”
“若不是你,我们也不会被关在这大鱼的肚中。”
“你!!”
少女心中怄气,自顾着转过身去,将光源放在胸前。苏木看到哪,少女就将阴影转到哪。 苏木心中气愤,厉声道:“你毁我救人大事,现在还如此蛮横。若想活着离开,你我必需同心合力。”
少女没有应声,却突然感觉肩膀上传来疼痛,随即尖叫起来。 苏木快步走向少女,却见少女左肩的衣物已被腐蚀成小孔,小孔之下,少女的皮肤已变得红肿。 两人抬头看去,看到薄雾渐浓,竟形成水珠,挂在肉壁之上。 此时,正有一颗颗大的水滴,从肉壁上低落下来。 按照现在的速度,不出半日,水珠便会纷纷滴落汇成水流,他们再无落脚之处。 被腐蚀而亡,只是时间问题。 “快想办法!”
少女催促苏木,却见苏木脱退去上衣,漏出有些瘦弱的身体,她随即紧张了起来,“登徒子,你要干嘛!”
苏木看都没看她,他将上衣叠成方块垫在地上,而他双腿盘坐。 就着柔和的灯光,竟显得有几分俊朗。 少女脸色微红,良久未见苏木有所动静,却听苏木喊道,“若不想变成一副烂脸枯骨,就坐我身边。”
苏木唤出小北,将锁妖塔插入肉壁,并顶在自己丹田处。 “小北,吸干它需要多久?”
“最多半日!”
“好,半日内,必须将此鱼吸成枯骨。”
随即一股热流传入丹田,好不舒爽。 苏木扭头看向怯生生、羞答答的少女,再次厉声道,“你来,还是不来?”
又一滴腐水低落,少女吃痛,但仍踟蹰不前。 良久,又有几滴腐水滴落,少女也终于发现,苏木并非那种猥琐之流。 于是,她轻身来到苏木身旁,却见自己并无坐垫,久久不愿坐下。 苏木看出其心思,摇头让出坐垫给她,没成想少女竟很是客气的反问:“你坐哪里?”
苏木怨声道:“我再脱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少女脸色涨红,学着苏木的样子双腿盘坐,却突然感觉有水珠落在肩头。 青衣冒出一股青烟,随即被腐蚀成洞,水珠穿过衣裳,刺痛在瞬间传来。 少女惊叫,小腹却传来温热之感,似有一股生命力在身体内炸开,肩膀的上刺痛感顷刻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那块被已发红的皮肤亦恢复如初,变得更加的光滑细嫩。 她好奇的看向腹部,却见一只平滑如玉的大手放在丹田上。 她本能的大声惊呼,却见苏木冷眼看来,水滴又落,那股温热之感再次传来,竟有说不出舒爽之意。 少女脸上泛起一丝微红,随即闭目调息,却被苏木声声打断:“留意黑暗,帮我护法!”
少女闻声开始警觉,她感觉内力充足,手中的法宝更亮了几分,将这数丈空间照得亮如白日。 不久后,鱼腹中传来剧烈的震感,似乎是那大鱼吃痛,在河中翻滚。 若是有人站在黑水河畔,便会惊呼,黑水有大鱼,鱼之大,十余丈也。大鱼高高跃起,似有抟扶摇而上之意,落入河中,又砸起齐天水浪。 只不过,那条大鱼如此反复数次,便无力的泛起白肚皮。 那肚皮瞬间干瘪,随后干枯化为齑粉,骨架在河面冒了几个泡之后,便沉入河底。 河面之上,却见两个人影从中跃出,身有光芒闪过。 而后,那两人又再度落入黑水河中,河水再次恢复了平静。 黑水河中,苏木与少女两人继续在沙中寻找大鱼,他们这才发现鱼大为牢,其腹中关押着无数少女。 少女们久不见天日,被救上来时,青衣少女便教着他们眼睛紧闭,以防强光刺伤眼睛。 而苏木令青衣少女在岸上守护,自己又凭避水神珠数次进入黑水河,终于在申未交替之时救下了所有被困少女。 少女们在岸上哭作一团,各个梨花带雨,向苏木二人磕头跪谢。 苏木听不得女人哭啼,便由青衣少女逐个安慰。 而他,则盘坐在阿姐身旁,愁容满面。 不知为何,只有他阿姐一人昏迷不醒,不管是苏木渡过了多少玄武之息,都没有苏醒的迹象。 “这到底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