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开始,他就跟随着他出生入死,打拼江山,他们年岁相当,在他眼中,焰军就等同于他的兄弟,左膀右臂。“放心,焰军这条命是你的。”
在占六少救下他的那一刻开始,焰军就早已决定将自己这一百多斤交给占总。无论祸患,誓死肝胆相随。回到爱菲尔酒店上班差不多大半个月了。今天,她拿着对讲机,站在电梯门口角落,打着盹儿。‘嚓嚓嚓’,对讲的震动将她唤醒,“桑水,桑水,二楼大厅第8号桌,改换菜单,宫爆鸡丁改换成水煮酸菜鱼,荷塘月色改换成玉米虾仁儿。”
沙哑的声音让她捂住了耳朵,立刻站直了身体,”桑水收到,收到。然后,她立刻向厨房传达过去讯息,”厨师伯伯,二楼大厅……“桑水拉肚子上厕所,是让她过来临时顶班的,可是这货都去了差不多十五分钟,居然小人影儿不见。‘丁当’电梯门开了,走出来一个长身玉立的男人,男人很高,她矮人家一个头,穿着也相当的讲究,浑身透露着尊贵的气质,夹带着缕缕的书卷气味儿。“小妞,洗手间在哪儿?”
“噢,那边。”
她抬手一指,抬头看向男人,男人已转身向她指的方向而去,不对,这身影,还有那侧颜好熟悉啊。是……他吗?一张久违的男性脸孔浮现自己眼前,为了确定是不是他,沈蔓握着对讲机,居然不由自主地跟在了人家身后。她过去时,男人已从男厕迈了出来,笔直绕向了酒店住房部。恰在这时,桑水捂着肚子从洗手间出来,面容有些苍白,也许是因为脱水的缘故,“唉哟,惨死了,早知就不吃那么多了。”
“吃药没?”
她关切地询问好友。”
吃了。“桑水从她手里夺过对讲机,“回你岗位去吧。”
“好,那……你有事Q我。”
“一定。”
在这间酒店里,只有桑水与她最要好,最熟悉,她消失了这一个月,桑水可担心坏了,回来时,她给桑水说,是带妹妹回老家报名念书了。她的本职工作是客服部换换床单,给客人拿拿东西什么的,也或者,客人有什么需要,她跑跑腿,总之,说简单点,就是在酒店干一些打杂的活儿。“沈蔓,808号房的客人说要换床单,你赶紧送去,这客人脾气暴躁,小心一点。”
“嗯。”
同事刚说完,她就拿了一床白色的床单,迅速送去。按了半天的门,也不见有什么反应,她干脆就拍起门板儿。笃笃笃,吵死了,一记骂声从里面袭来,’哐当‘,门打开了,果然,这脾气躁的,她都不敢立刻进去,在门口呆了小一会儿,才蹑手蹑脚走进去,便见到大床上四仰八叉躺着个男人,全身上下仅只穿了一条蓝色的裤叉,肌肉贲张有力……我的妈呀,她可不是色女儿。双手捂住了眼睛,“先……先生,这是你要的床单。”
男人盯望着她递过来的床单,眉头一拧,“什么意思?想让我自己换?”
“呃……那你……先起来嘛。”
他不起床,赤条条躺在那儿,她要怎么换啊?闻言,男人一张脸笑得灿烂,暗忖,真是一枚纯情的小姑娘。慢悠悠起身,点了根儿烟,倚在墙壁上吞吐着云雾,透过烟雾,他盯望着更换床单动作娴熟,又漂亮的小巧背影有些发怵。“咔嚓”,一记镁光灯影闪了过来,他瞥了窗台边一眼。淡下眼瞳,掐灭掉烟蒂,几步绕向前,一把扣住了她换床单手臂,将她推倒在床上,然后,阳刚的虎躯欺身而上。沈蔓吓坏了,抬起眼,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她们不约而同地喊了出来。“蔓蔓。”
“大叔。”
一声“大叔”让男人陷入了一条记忆的长河里,那年,他去高中部演讲,一个小不点向他提了许多古灵精怪的问题,差点儿让他在那场演讲会上下不来台,她便给他留下了特别深刻的印象,后来……“蔓蔓。”
深情的呼唤着,他低下了头,激动地在她光滑的额角,印上一个深深的吻。沈蔓也没有想到,她与萧子岑再次见面,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下。“大叔,你压疼我了。”
这话好生暖昧啊,可是,她真的被他的骨头撞得很疼啊。“噢,我太激动了,对不起。”
萧子岑放开了她,却静静地凝视着她,眼眸底里装载的全是满满深情。“小东西,六年了,咱们分开的这六年,你可有想过我?”
他抚摸着她的头,揉着她鬓边的碎发,呢喃着,眼底眼尾全是满满的笑意。“偶尔会想吧。”
她老实地回答,却遭到了萧子岑的一记轻敲脑门,“没良心的小东西,我可是日日都在想着你,想着小不点,可有吃好,睡好,过得可好?唉,我说,我能这样念着你,为什么你就不能念着我呢?“”大叔,你是有钱人,可以想着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我可穷得吃了上顿没下顿,还要照顾兰儿,还有我老爸……”“你爸爸还是那样迷恋赌博?”
“嗯。”
“我回来了,不再走了,我给他找一份工作吧,有事情做,他也不会那样游手好闲。”
“谢谢大叔。”
母亲逝世后,曾有一年,萧大叔是她所有的精神支柱,兰儿能上江城最好的学校,也是他帮的忙。“你我之间,无需客气,有什么需要,你尽管提。”
“咔嚓咔嚓咔嚓”,屋子里一记灯光猛闪了过来,连续闪烁了好几下。她还没反过来,他已经从床上一跃而起,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了窗台边,伸手去抓悬挂在窗台边上的那个人影,没想,却抓了一个空,人影倏地一声迅速往下面滑去,男人身上吊了保险绳,落到地面,解掉了身上的保险绳扔掉,抬头望了他一眼,诡密地笑着,然后,逃之夭夭。这一系列的事情只发生在刹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