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用这样冰冷的目光望着她,仿若,他已对她心死,仿若,从此后,他们成了过路的陌人,仿若,今后,在与萧归然的一场争斗与情爱里,她只能孤军奋战。“你为什么不躲?”
她收敛了自己的情绪,颤着声问。“为什么要躲?这么多年了,我早已知道,躲不了的东西便不会再躲。”
一字一句,如一把把的匕首无声捅进了她的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埋怨我生下你吗?”
占京笙没有回答,只是笔直地那样站着,久久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三十年了,他一直就不明白,为何自己会摊上这样一个对人生质疑,对世事充满抱怨的母亲?“你果然……是埋怨我生下了你,可是,当初,我又有什么选择……是,我是千古罪人,这罪,犯下的不止我,还有萧归然,他才是你该恨的男人,他给了你生命,却不曾教养过你一天。”
“从小,你就教育我,要恨他,我活着的目的便是摧毁他,如今,我做到了,你又为什么这样愤怒?这么多年了,你从来没搞清楚,存在于自己心里灵深处的那份感情是爱还是恨,所以,你还是搞清楚了,咱们再来谈这件事情吧。”
冷冷语毕,转身拂袖而去。“不,你回来,阿笙,你给我回来。”
尽管身后传来了她歇斯底里的吼哮声,但是,他却置若未闻。跨进车厢,车子扬长而去,整座白色的别墅,独独剩下了占丽蓉伤心绝望的哭泣,她把儿子培养成人,让他站在了商界的顶峰,可是,他说对了,对于萧归然的感情,她一直以为是恨,催毁他,就是她活着的目的与希望,可是,当看到他倒向地面的那一刻,她的心脏仿若停止了呼吸般,整个人,整颗心再难平静,她恨不得杀了自己,原来,三十几年了,她对他,不止有恨,更有爱哪。她是这个世间最悲惨的女人。明明当年被他抛弃,却还对他念念不忘,她恨他呀,不应该是这样的,一整晚,她都无法安睡,所以,她才打电话让徐风仪叫他过来,想让他放萧氏一条生路,但是,儿子冰凉的话语,让她明白,她已操纵不了这个自己亲手设下的局。京云首府他回去时,她早已入睡,如果是以前,他根本不会打搅她,可是,今天晚上,他需要发泄,重重地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