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看着依偎在我脚边的东西。一只白色的小狗，尖尖的耳朵，漂亮的眼睛，看起来像是萨摩耶幼崽。我开心地蹲下去，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它的毛发，柔软的，幼崽特有的奶香味。“怎么了？”
门被猛地推开，厉擎天惊慌失措地看着我们。“爸爸，这是你送给我的吗？”
涵涵开心地跑过去，指着那只小狗，“是吗？”
厉擎天迟疑地点了点头，眼里的闪躲却告诉我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看起来不像是开心的样子，甚至是恐惧，连连后退。“爸爸，你来看看它，多可爱啊……”涵涵抓着他的手，把他往房间里拉，被厉擎天一把甩开，后者快步离开了房间，脚步急促险些跌在地上。我轻声哄劝着有些失落的涵涵说：“乖，你在这里跟小狗玩，我去看看爸爸，好不好？”
涵涵点点头，我追出去，看到厉擎天坐在楼梯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我慌忙蹲下去。“怎么了？”
我看着此刻的厉擎天，他的反应有些眼熟，像是看到了鱼的厉文轩，苍白的脸色还有不均匀的呼吸。“没事……”厉擎天强撑着就要站起来，听到了动静的李管家也火急火燎地跑了上来，看到厉擎天也吓了一跳。“先生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不好……”“今天……有谁来过了，那是谁送的狗？”
厉擎天有气无力地问，李管家变了脸色，“什么狗？我不知道啊！您不能见狗，这我是知道的，我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厉擎天摆了摆手，“明天找个由头处理了吧，别让涵涵发现了。”
我心一惊，慌忙说：“可是涵涵很喜欢它，如果带走的话，他会闹的……”“关小姐，你这是糊涂啊，先生看见狗连气都喘不顺的，一点都看不得……”“那你走的时候就把它带走。”
厉擎天打断了李管家，我还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害怕狗，明明他说过在训练营的时候，每个孩子都会有一只狗陪着自己的，怎么现在却又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我握紧了拳头，转身就走。“先生，你没事吧，我找个机会就让家阳把那东西丢出去了，你千万不要想起来那些事情啊……”李管家急切地劝阻着厉擎天。“段家阳……怕是干不了这件事情。”
厉擎天轻声地笑了笑，“都是造孽啊……”我带着疑惑回到了涵涵的房间，仔细打量着那个箱子，最后在夹层里找到了一张照片，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有些泛黄。是一个小男孩搂着很大的一只狗看着镜头，他脸上没有表情，稚嫩的眼睛里满是冷漠，狗狗吐着舌头，俏皮的样子反而形成了剧烈的反差。不知道是因为眉眼，还是因为神色，我总觉得这个孩子和厉擎天很像。拿着照片，走了出去，结果出门就撞上了站在门口不动的厉擎天。“你干什么？”
我捂着额头，担忧地看了一眼他的胸口，他伸手摸了摸，“不用担心，你的身高对我没有太大的威胁。”
“……”他的眼睛看到了我手里的照片，变了脸色，一把抢了过去。“这哪来的？”
他压低了声音问我，“你从哪里找到的？”
我指了指房间里那个箱子，“跟狗一起送过来的。”
他捏紧了照片，走了进去，涵涵正在角落里和狗狗玩耍，清泉一样的笑声充斥着整个房间。他想说的话，就被这种欢快生生地关在了嘴巴里，退了出来，关上了门。“出……什么事了吗？那只狗有什么问题吗？”
厉擎天突然捂住了我的嘴，摇了摇头，脸上的凝重让我也不由得紧张起来。“暂时不知道那只狗肚子里有没有别的东西，你今天去开会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
我想到了我送给厉文轩那缸鱼，还有金婉韵精彩的脸色，轻轻地笑出声。“我送给厉文轩一份大礼，他现在估计还在惊吓中……”“你送给他鱼？”
厉擎天追问道，我点了点头，他勾了勾嘴角，“看来我那继母手段着实是高，悄无声息地来到我家里送了一个活物进来……”他说完，一把抽出了枪，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我一跳。狗莫名地狂吠，只不过还是奶狗，听起来倒像是哭叫一般。厉擎天一脚踹开了门，涵涵惊恐地看着我们，我慌忙跑过去把他拉过来抱在怀里，厉擎天小心地在房间里踱步，然后停在了柜子前，一动也不动。我摒住了呼吸，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腰间别的刀，厉擎天后退了半步，平静地说：“出来吧。”
没有任何动静，厉擎天笑了笑，“不出来的话我可是要开枪了，三、二……”柜子门猛地打开，一个黑色的人影窜出来压在厉擎天身上，两个人瞬间厮打在一起，厉擎天被卡住了脖子，脸憋得通红。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因为那个人，是……小渔。他死命地卡着厉擎天的脖子，眼里是熊熊燃烧的火焰，恨意在他全身弥漫，最后汇聚到他的双手上，变成了最有力的武器。“住手！”
我扑过去想要将他拉开，被他一把推到一边，头狠狠地撞向了柜子，昏昏沉沉间看到涵涵扑了过去，尖叫着咬住了他的胳膊。我咬咬牙，站了起来，抱住了涵涵。“小渔……你疯了，这是厉擎天……”我晃了晃头，感觉清明了许多。“我没有疯，他该死，他该死！”
小渔卡着厉擎天的脖子，“为什么不救她？当时为什么不救她？”
厉擎天被卡着脖子说不出话，一张脸憋得青紫却还是没有开枪，我从他手里抢过了枪，枪口抵住小渔的后脑勺。“松开手，不然我就开枪了！”
小渔嘶吼着，像是下一秒就要拧断厉擎天的脖子。我闭上眼，对着天花板猛地放了一枪，小渔被巨大的声音吓得僵住，厉擎天一脚将他踹到了一边。举起了凳子就砸到他身上，砸的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