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向晚一到办公室，便接到总监范毅的内线电话，请她去一趟总监办公室。林向晚以为猎头顾问给他打过电话，所以他知道自己约了费凌南这么个业界大佬，所以要交待自己一些注意事面，当下也没多想，拿着笔和皮面笔记本，便去了范毅的办公室。“范总监，早。”
林向晚打过招呼后，在范毅的办公桌前坐了下来。“小林，工作两天，还习惯吗？和以前公司比，感觉怎么样？”
范毅看着她问－－一点儿没谈工作的事，难道三天就做新员工实习跟进？林向晚不禁一脸萌，脑袋快速转换着，停顿了几秒钟后才答道：“目前没发现什么不习惯。和以前公司比．这不同的公司，管理风格和气质肯定是不同的。”
“以前公司加班吗？”
范毅继续问道。“您是问整个公司？还是人力资源部？”
林向晚看着范毅问道。“人力资源部。”
范毅微微笑了笑。“偶尔，看工作量。招聘这个板块的话，加班算多，因为面试要随候选人的时间，而高端人才的时间一般都在非工作时间。”
林向晚似是有些明白范毅的意思，脸上的微笑慢慢敛了下来。恩，是这样。我们这里还是有些不同，虽然考勤制度上说是5点30下班，大家还是默认为6点下班，主要是销售部比较忙，客户时间也不固定，我们又是服务部门，比销售部走得走就不太合适了。你刚来不知道，以后注意一下。”
范毅微微笑了笑，语气仍不见严厉。林向晚的脸已经完全沉了下去，反对的话几乎脱口而出，但看着范毅不带温度的笑容里，又死命的将梗在喉头的话给咽了下去，只是粗声粗气的说道：“原来制度并不是员工行为的参考，我知道了，下次会注意的。”
“小林……”“范总监，我约了候选人通电话，一会儿再过来给您汇报工作。”
林向晚心里气着，憋了又憋，虽然没有发火，但脾气却依然没有掩饰，说完这句话后，便霍的起身离开了范毅的办公室。“小林－－”身后范毅的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微笑，但明显的脸色并不那么好看－－才来两天，又是和销售部起矛盾、又是提前下班。这外企的员工说违规，她也确实没有违规，可这工作方式，当真是不好调教。说好听点儿，是遵守规则不功不过；说不好听点儿，是不识时务、不知变通。范毅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从文件夹中拿出她的个人资料看了又看，又放了回去。论专业，也还是一个可用的人。还是看主流吧。＊林向晚气冲冲的回到办公室，看见桌上的那沓离职报告单，扯下一张就写：“离职原因：不适应公司文化”看着这一句，林向晚的脑袋不由得清晰起来－－不适应是谁的错？是公司还是自己？“还是自己吧……”林向晚用手里的签字力，用力的戳着表单，心里却是千条万条的线条纠缠在一起，不知道该做何选择－－她知道大多数民营企业就是这个样子，而非凡在这大多数的民营企业里，情况还算好的；可是否就意味着她要放弃原有的职业素养和规则意识，来迎合这样的现实？若是这样，她的优势又在哪里？论经验，她不过只有两年不到；论专业，她只会一相模块，在成本第一的民营企业，通用人才比她更受欢迎；论管理，她完全没有管理经验。她的优势，不过是A＆N两年的工作，培养出来的规则意识与流程意识而已。而这些．公司并不需要。或者说，公司表面说需要，实际运行中，人与人复杂的关系网，将公司现有并不完善的制度与流程，撕扯得千疮百孔。更别说建立新的规则与流程了。＊林向晚看着被自己戳烂的表单，只觉得前途一片迷茫，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嗨，林主管，我是李屹。”
猎头顾问李屹的电话，及时打断了林向晚低落的情绪。“嗨，李屹你好，约费先生的事情可有进展？”
抓起电话，林向晚自然的又回到那个职业又专业的模样。听着办公室里回响的自己专业而刻板的声音，林向晚在心里不禁苦笑－－或许在其它人眼里，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职业感，不过是刻板不知变通而已。若是秦爱爱遇到这样的事情，或许正好是向上司邀工卖好的机会了。可是要变成秦爱爱那样吗？用这些潜规则，让自己在职场游刃有余．“是的，约好了。因为费先生下周要离开本市，所以就约了今天晚上7点30分，在新世界一楼咖啡厅。”
电话那边，李屹的声音轻快而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