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灵没想到她会突然当着两个孩子的面问出来，脸上闪过一抹惊慌。“妈，你今天在外面跑了这么久，累不累啊？要不要先去洗个澡休息？”
唐灵岔开了话题。包婉丽见她顾左右而言他，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好，我先去洗澡，两个小宝贝，谁想和外婆一起睡觉啊？”
“我！”
“我！”
两个小家伙很给面子，争先恐后的要和她一起睡。包婉丽露出欣慰的神色，看着两个宝贝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聪明，她忍不住再次空了眼眶。是谁的孩子，她根本不在乎，只要是唐灵生的，那就是她的宝贝外孙。“走吧，跟外婆一起上楼去咯。”
她两手各签一个，哄着两个宝贝先进了房间。等他们躺在了床上，包婉丽走进浴室，唐灵也快步跟了上去。“妈……”包婉丽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的唐灵，脸上写满忧愁。“是傅晏的吗？”
唐灵本想否认，可看着母亲看透一切的眼神，还是微微点了点头。“是，五年前他强迫了我……我逃出国后才发现自己怀孕，本来我想把孩子打掉，可医生告诉我是双胞胎，我舍不得……”想起当初怀孕的艰辛，唐灵的眼眶再次发烫。包婉丽沉声道：“除了我，还有哪些人知道这件事？”
“还有我两个朋友知道，你放心，他们绝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的。”
一个是简晗墨，一个是骆睿城。但她相信这两个人，绝不会把这件事泄露出去。包婉丽见她神色笃定，点了点头，“嗯，如果你还想带两个孩子离开这里，那就绝不可以让傅晏知道，否则，你就再也走不了了！”
包婉丽也算是看着傅晏长大的，她十分了解傅晏的性格。唐灵又何尝不明白呢？她沉下眉眼，“我知道，我不会让他知道的。你先泡个澡，好好休息吧，也累了一天了。”
“好。”
趁着包婉丽洗澡的时候，唐灵走出浴室。唐可艾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妈咪，我们的爹地真的死了吗？”
唐可申也爬起来，扑到她怀里。“我想爹地……”在小孩子的世界里，父爱是非常重要的存在，哪怕唐灵再爱他们，简晗墨再疼他们，父爱的缺失还是会让他们感到茫然。唐灵鼻子一酸。“宝贝们，现在你们有外婆了，以后妈咪在外面工作的时候，外婆会陪着你们，跟你们玩儿，好不好啊？”
“好。”
唐可艾看出唐灵的难过，主动抓过唐可申，“哥，你快睡吧，我给你唱摇篮曲。”
唐灵摸了摸她的头，用口型说了句“谢谢宝贝。”
等包婉丽洗完澡出来，两个宝贝已经睡着了，唐灵拿了被子铺在床边的地上，对着包婉丽拍了拍。“妈，你过来。”
包婉丽笑了。“你还记得啊，以前你只要被唐琪欺负，就会抱上你的被子和小枕头，跑到我们的床边睡觉。你爸一开始不让你上床，但后来实在是心疼你，也就允许你上床和我们一起睡。为这事儿，唐琪生了不少的气呢。”
包婉丽说着说着，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提起唐家父女，她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那场婚礼好像一场梦魇，把美好的生活划开一条巨大的伤口，露出腐烂的内里。包婉丽话音刚落，唐灵低声道：“妈，我想问你，我真的不是唐智扬亲生的吗？”
“怎么可能？！”
包婉丽的情绪瞬间变得激动起来，但她很快意识到了旁边还有两个小家伙在睡觉，于是压低了声音，“虽然我和你爸是半路夫妻，我也比不上他的原配，但我从没有做过半点对不起他的事情！”
唐灵整个人都愣住了。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默认了自己不是唐智扬的亲生女儿啊，而且唐智扬分明也是这么认定的，才放弃了对包婉丽的治疗。“可是，当年我在监狱的时候，傅晏找人送来亲子鉴定书……”“不可能！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爸爸的事情，我也跟他解释过，但是他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信我！”
包婉丽提起当年生病前后的始末，还是有点伤心。唐灵入狱后，她还被莫名其妙扣上一顶出轨的帽子，唐智扬吵着要和她离婚，那个时候她真的觉得天都快塌了。她以前是个岁月静好的女人，可自从那天起，她知道了什么叫世间险恶，人心难测！“你要是不信，可以和你爸爸做个亲子鉴定。”
包婉丽不愿意再和唐智扬有任何来往，但她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唐灵点点头，“他现在得了老年痴呆，住在圣心疗养院里，明天我要去出庭为人辩护，到时候我顺便带他去一趟医院。”
“好。”
包婉丽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逐渐闭上昏沉的眼睛。夜色深沉，有人一夜安好，有人夜不能寐。傅晏从傅家回到别墅区，整个人就感觉到非常的头疼。他本来想质问傅姝当年到底对包婉丽做了什么，可现在看起来，傅姝的情况很糟糕，暂时不能再受到刺激。他虽然一向对傅姝态度冷漠，但不代表他不爱自己的妹妹。他永远都记得，小时候傅擎志把他关在钢琴房里时，是小小的傅姝从门缝里给他塞巧克力，陪他度过了那些恐怖的时光。“傅总，已经查到了。小姝小姐今晚和一群朋友在皇K娱乐会所里玩，结果一个姓墨的小子喝多了，对小姝小姐动手动脚……”江林小心翼翼的把会所的监控视频递了过来。视频里，傅姝在卫生间门口被一个男人给挡住去路，两人低声说了几句，就开始争吵起来。傅姝想走，却被男人从身后揪住了长发，猛地被拖拽到地上。傅姝抓着自己的头发，无助的挣扎起来，男人直接把她拽进了男洗手间的隔间里。而且进门的时候，单手还在解自己的皮带。大概三分钟之后，才有人过来打开了隔间的门，把傅姝救了出来。看完这个视频，傅晏目眦欲裂。放眼整个A市，谁看到他不叫一声傅总？！就算是傅姝，那也是横着走的状态，这个男人，居然敢对傅姝下手？！这不是打傅家的脸吗？！“把这个男人，立刻，马上，带到我面前来！”
傅晏把iPad狠狠砸在了地上。